“最近的奴隶数量…”时奕滑动着平板,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双唇抿成一条线,看上去很是不悦,“下降这么快,消耗在哪。”
时奕打量了一番,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怎么说呢,董阮就像是一个山寨版的他,处处体现着模仿痕迹。中等长度的发型连发色都故意染成深棕色,已经在头顶推出许多原本的黑发,想要模仿时奕天然的头发卷度,竟一不小心烫成了羊毛卷。时奕不着痕迹地捋一下头发,几乎直发,这才让他打消对自己的怀疑。
“明明…您也是不忍的。”
该说小林还是年轻,竟能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神说得吃斋念佛。首席从来公私分明,上午刚将一个废掉后穴的奴隶抬出去,现在居然觉得大魔王心软。
调教师一般为了称手都在腰带上挂马鞭,以方便时刻调整奴隶状态,像他这样弄个藤条挂身上的,很明显要模仿首席却仿成了半吊子。表情管理差点失控,小林深深低下头企图掩饰肩膀的抖动。首席确实惯用藤条这样尖锐疼痛的器具,但也是用时手持的,谁像他弄个棍子挂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痒痒挠。
首席不知什么时候起身过来,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没想到?我倒没想到你。岛上竟有调教师如此’慈悲心肠’。”
整个暮色惯用藤条的只有两人,时奕算其中一个,可他从来不泡水浸盐。另一位…便是暮色的二老板沈亦。极少人知道沈亦是暮色的投资人,以鞭法精湛闻名,这位爱玩鞭子的老板单论用鞭技术时奕自愧不如,可沈亦收藏众多,偏爱甩来甩去的家伙事,与花里胡哨的器具相比,藤条长年累月泡在水里也很少动用。
赵临安当然不拦着,他用的刑具比藤条重得多。新手只允许练散鞭和马鞭,藤条蛇鞭看上去骇人用上去更需要手法经验,新手动用完全是要奴隶的命。时奕把玩着这根湿润的藤条,显然,不但做了浸水处理,浸的还是盐水。
休假期根本不会有外部损耗,可用的奴隶数也基本不会变动。小林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迎着漆黑的眸子答道,“上周来几个新人,我看赵先生手下人不多,都分配给他带了…谁知道……有个新人练手用奴这么费……”
“你是嫌岛上奴隶太多?”时奕斥责,眼底没有一丝笑意,“经他手的六个奴隶非死即伤,你当赵临安会像你一样在乎奴隶的贱命?”
“你不知道赵临安什么人?敢给他带新手?”
默默保护着身边的人。现在是拍卖休息期,偌大一个东区连个奴隶影子都看不到,尽是些度假的游客,他对家人说自己做海岛旅游业,这样一来根本不用担心被发现。进了古家地界、时奕的庇护范围,世界上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
“废了这么多
突兀的门铃声响起打断了小林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勇气。门外几个助理将那人带到二楼办公厅。
董阮显然对首席的靠近有些害怕和暗暗激动,脚步都有些后退,面色稍稍红润起来,见他只是拿走自己藤条便松了口气,“我问过赵调教师了,没说不让用。”
时奕深深看了他一眼,“奴隶就是奴隶,明码标价的玩物而已。反复教了多少遍。”
新人,又是新人,时奕几乎被气笑了,这些个新人就没让他省心过。抬手通话赵调教师,让那个用废六个奴隶的“新人”过来。
堪称狡辩的话让时奕气得笑出声。小林是个能担大任的脑子,他不但把他当成调教师徒弟,还一直有意让他接手行政事物,明摆着培养接班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个心性纯良的。
“废一个奴隶,损失多少价值,又要动用多少医疗资源。你让试剂团队每天给这些玩具救命抹药?”
“藤条…”时奕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缓步上前拿起略带弯度还湿润的藤条,“谁让你用的。”
“东西没学多少,野心倒不小。”
小林抿着嘴目光躲闪,手指不自觉地攥起,“我确实不该把新人分配给他。但没想到他这么……”
小林不敢躲闪,直面迎着首席质问的目光,幽暗深邃的瞳孔令他极其不适。
严厉的斥责让即便是Alpha的小林也不禁抖了抖。赵调教师向来负责西区关押的犯人及器械,审讯什么的是常有的事,一般分配过去的都是审讯助理,新人一问三不知,再学去一套折磨犯人的法子折磨商品性奴……
时奕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暂时放下说教,示意无关人员退下,靠在桌边随意翻了翻名册,找到那个最末尾的名字,“董阮。”
“可您对阿迟——”
“首…首席……”来人有些尴尬地站在中间,大概已经知道所为何事了。
经典皮靴,腰上还挂着个藤条。刚被苛责板着脸的小林都忍不住别过脸,太可笑了。他早听同事们私下说过,新来的里面有个时奕的狂热粉丝,卷毛发型离谱得很,人送外号“大法官”,现在一看,这位粉丝人倒挺腼腆。
这董阮显然是想学沈亦的鞭法没学明白,又在他惯用的藤条上找补。时奕暗自咋舌,不去理会他的不入流山寨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