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连滚带爬地跑向商场大门。
雨已经下得很大了,让人眼睛有些睁不开,我没看到母亲,也没看到父亲。商场的人迫了出来,我冲他们大声吼叫,佝偻着背,满脸是血,这个模样应该有些威慑力,他们没再逼上前,事主嘴里说着:“算了,算了",其他人则骂了几句“疯子”,全都回去了。
我往车站的方向走去,已经跑不动了,街上空无一人,建筑都歪歪扭扭,随时都会倒下来的样子。我看见自己的手掉在地上,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也没有流血,仿佛我并非一个活物。
车站就在眼前,模糊不清,我还是看到了母亲的侧影,他躲在车站的雨棚下,身旁没有父亲,正在挤干被淋湿的帽子。他看见我了,生气地喊道:“你骗我,这个不防水!”
我笑了起来,露出断裂的牙齿,拖着沉重的雨衣往前走,想交到他手里,想告诉他,你不需要那个人为你遮蔽风雨。我的腿断掉了,它滚落到路边,碎成干千万万块碎片,就像被父亲摔烂的泥塑玩具人,我的右手也断掉了,“砰”的一声,四分五裂,就像那些被我踩碎的眼镜。
妈妈朝我跑过来,但我已经碎了满地,仿佛不曾存在过的回忆。
真好啊,妈妈,你再也不用跟着爸爸那样的人了,再也不用困守在那个家庭,再也不会生下我这样的儿子。
妈妈,你可以有自己的人生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