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阿布,离开这里,离开我,你会活得更好。”
这番话将阿布从混沌中拉回清醒,他先是呆愣,然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鱼儿,瞪着通红的眼睛,嘴唇也在抖,“你不要我了?”
小鱼儿闭了闭眼,是不能要了。
“可是……”阿布突然焦躁起来,狠狠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又去抓着小鱼儿的衣服,攥得死紧,“可是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还娶不娶了?”
小鱼儿只是无言地看他,这让阿布更加无措,他从没想过要离开小鱼儿,就算心里怨恨小鱼儿,他也没想过要离开。
他激动起来,“你是不是反悔了,可、可是我们的喜服都做好了,你都下聘礼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小鱼儿,你亲亲我吧,你亲亲我我就跟你成亲,不要喜服,什么都不要,好不好?”
他胡乱地亲小鱼儿,心慌意乱,和着眼泪将唇印在小鱼儿唇上。
小鱼儿不能不要他的,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小鱼儿,离开小鱼儿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哪里都不是家了。
阿布被拉开,仍是小鱼儿平静的脸,抹去他的眼帘,温柔道:“别害怕,不要害怕阿布,你不是鲛人,外面对你来说很安全,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你想行医,可以开一个医堂,那是你最想做的事,你会很开心,也会健健康康的。如果,我是说如果,等这事过去以后,我还有命在,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你骗我!”阿布的反应却很激烈,“你在骗我,你都不跟我约定地方,你怎么知道去哪里找我,你不会找我,你分明是想骗我离开,你分明就是不要我了!”
悲切的声音充满石洞,回音撞击着小鱼儿的胸口,闷痛难当。
他神色痛苦,“阿布,你走吧。”
阿布摇着头,眼泪被甩得乱飞,“我不走,小鱼儿,你亲亲我,我现在就跟你成亲,我做你的新娘子。”
小鱼儿站起来,背对着他,声音沉重,“我不能跟你成亲了,也不能带着你了,阿布,”他指着石壁缩在一起看他们吵架的鲛人,“我选了他们,你懂不懂?”
所有的疯魔在瞬间退却,阿布一下子清明起来,纵使世事难料,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想过要离开小鱼儿,小鱼儿说过太多次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他就当真了,他以为他们会一起生,一起死。
但其实,小鱼儿还只是一个小孩,身上却背负了太多人,加他一个就更重,他好累,背不动了,他要将他扔下了。
因为他是最重的那个,小鱼儿背不动他了。
阿布站起来,摘下珍珠手链扔在小鱼儿背上。
他道:“懂。”
阿布刚走,小鱼儿就把那袋子珍珠给了小即,让他跟上去,并道:“送他到山下,走我们新发现的那条路,避着点人。”
小即领命前去。
夜很黑,小鱼儿站在洞口望着那从天而降的瀑布,整日整日,石洞里轰鸣不断,嘈杂不堪,他没有一天心绪平静。
送走阿布,算是了结了他唯一挂心的事,他们这些剩下的人,能否活着,除了拼尽全力,就全看老天的意思。
他手里无意识地捏着阿布丢下来的珍珠,那颗珍珠圆润莹白,他用拇指来回抚着。
后半夜,小即急冲冲地跑回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阿布被虎头军抓走了!”
小鱼儿脑中那根弦猛然崩断,“怎么回事?”
“他不让我陪着,我给他指了路之后,就远远跟着他,谁知道刚出山口,就碰上虎头军了,那里面有认识阿布的人,将他抓了,我看他手指着沅海方向,估计是去了那里,我就跑回来了。”
小鱼儿点点头,看看小即,又看看缩在角落的鲛人,平静道:“看来天意如此,还是那句话,如果我死了,你照顾好他们。”
小即却觉得他不是在说如果,他就是去赴死的。
沉寂数天的沅海又重新有虎头旗飘扬,一艘战船行驶在海上,船后还拖着一条小船,上面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
这人被毒打过,鼻青脸肿,身上全是血痕,气若游丝。
小船的水底下突然出现一个漩涡,一只手轻轻攀上船沿,原本在水里是一条金色的尾巴,上船之后变成了一双修长的腿。
小鱼儿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阿布,几乎快疯了,他轻手轻脚地抱起阿布,轻轻唤他:“阿布,醒醒。”
听到小鱼儿的声音,阿布被血糊住的眼睛缓缓睁开,焦急,却无力道:“你不能来啊,他们就是为了抓你,你明知道是送死,你明知道救不了我!”
是的,他明知道是有来无回。
就算找到阿布,他也带不走,阿布不像他一样能潜在海里,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可他还是来了。
阿布推推他,“你快走。”
小鱼儿握着他的手亲了亲,“别叫我走,跟我说说话,阿布。”
阿布张了张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我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