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我前天晚上就给
72、我们的分配通知下来了。我被分到了我们镇上的十甲村小学。
我说:嗯,是我的屋。
我叫石小兰把饭放在桌子上,没有一点食欲。
菱花婶子说:春岩,我们朝阳现在有娃了,小两口过的挺好的,你没事就别找他了。
我有些嫉妒朝阳,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叫他占据完了。
我有些失落,我渴望朝阳能进入我的身体,给我疯狂,把我带向那个久违的世界,可是朝阳没有。
屋漏偏逢连阴雨。
一阵秋风吹过来,吹在他们已经湿透的身上,他们瑟缩着,像秋风中的野草。
分配文已经下了,我也无力回天,我在那个学校里熬着日子。
我不再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我笑了:我不知道。
菱花婶子在哪里呆呆的站着。
朝阳摇头:不会,我不想叫我的娃成了单亲。
我背着被褥,走进那个小学的时候,几只狗从学校里面跑出来,吓了我一跳。
周末,我没有回家,我感觉那个家对我已经很陌生。
就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从里面走出来。女孩个子不高,眼睛很大,脸蛋上有着高原红,梳着两根长长的辫子。
我转身离开了。
我问:这个小学几个老师?
铁牛站在屋顶,拿着泥巴,拿着瓦,补着屋顶。母亲艰难的站在木梯上,给铁牛递着瓦。
我问:你跟燕萍咋样?
朝阳说:我现在就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们看见了菱花婶子。
不了这个事实。还要铁牛叔,他这些年来供你吃喝,供你上学,他的恩情你也不能忘记。
女孩说:我叫石小兰,是这里的民办代课老师。
朝阳问:钱还给他们,你欠他们的情能还完吗?
石小兰告诉我,那是王校长。
朝阳笑了,脸上洋溢着幸福:是个儿子,马上满月了。
在王校长家里,我吃了午饭,王校长说他去找人给我修一下屋顶。我在那里做了一阵子,回到了学校。
我走过去,铁牛看见了我,站在屋顶上冲着喊:春岩,这是你的屋吧。
朝阳匆匆走了。
我忽然有了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菱花婶子问:朝阳找你干啥?
我望着这里的一切,内心里无比悲凉,我没想到,我念了三年中师,会落到这个地步。
我说:是的,我叫张春岩。
十甲村小学使我们镇上最偏僻的地方,离我家有三十多里地。那个村在一个山坳上,村子周全是绵延起伏的山梁。
我进了低矮的瓦房,把被褥铺好,扫了地。
我刚进学校门,就看见了铁牛和母亲。
我在宿舍里接了脸盆,把自己的被子卷起来,放到了干燥的地方,拿着雨伞,去了王校长家里。王校长就在这个村子里。
现在我才明白,朝阳说的是真的,同志里面,有多少对夫妻是恩爱的。大多数同志都是为了孩子,煎熬着。
在这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我的宿舍里也是一片汪洋。雨水顺着屋顶的缝隙滴落下来,滴滴答答的,弄得我心烦意乱。
看见我,女孩子笑了,露出了一对虎牙:你是新分来的张老师?
我说:我没找他,是他找我,不信你去问他。
我问:你啥时候有娃的?
石小兰说:加上你,三个。
菱花婶子说:你还有时间去西沟转悠,我在家里慢死了。燕萍没奶水了,等着你给娃去打羊奶。
朝阳说:我以前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现在我有了娃,体会的很深。怀里报子孙,才知父母恩。
秋雨绵绵,远处的群山已经被笼罩在了烟雨中,显得朦胧悠远。
我们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才都起身回家。
我说:我马上要挣工资了,我挣了钱会还给他们。
我心里一凉,不想说话了。
朝阳脸上的笑容没了:就那样吧,不好也不坏。反正我也不喜欢女人,凑合过吧。
朝阳说:我去西沟转了转。
学校里显得很破旧,几间低矮的瓦房是教师宿舍,学生在两孔窑洞里。我走过一孔窑洞的时候,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师在哪里领着学生念: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菱花婶子瞪了我一眼:朝阳,你干啥去了?
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做,不知道是因为我们一年多没见,陌生了,还是因为别的,我说不清,我们都没有那种欲望。
我们都不在说话,望着远处。
我问:你会离婚吗?
石小兰进来了,给我端了一碗饭。白白的面条上放着一点葱花,一点油泼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