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呼唤李裎煜的名字,但是他没有反应。
我坚信我看到了李裎煜的呼吸,我坚信。
我又将手指放到李裎煜的鼻下,想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呼吸。但,微弱到好似没有。
我赶忙向外喊来林恒,让他看一看,李裎煜是否还有微弱的呼吸。
林恒半天不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最后道:“长姐,节哀。”
我疯了一般对外喊道:“太医!”
太医匆匆忙忙进了营帐,又匆匆忙忙把脉,匆匆忙忙告诉我,陛下真的殡天了。
我怒吼着让太医滚出去,紧紧握住李裎煜的手,我明明能感受到,他还是活着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死了!
我不信!
我带着李裎煜回了长安,回了宫中,招揽全天下医术最厉害的郎中为李裎煜看病。
众官都劝诫着我,将陛下早日葬到昭陵,莫要毁坏了尸身,就算我一次又一次的说,他没死。
我为着李裎煜找郎中,无瑕处理朝政,匆匆忙忙向外宣旨,陛下受了伤暂时无法处理朝政。
但众官都说着,陛下已经殡天了。我还痴心妄想着做皇后。
一时乱作一团。
当我说陛下未殡天,果然,一时间,哗然大波。
“笑话!简直是笑话!”
“目前也只有慎淑公主年纪大些,若真要即位,一女子称帝,这世道岂非是要乱了!”
当我刚要开口时,父亲重重的咳了一声,林恒也更是将腰间的佩剑拿出。
一时间,所有人改了口:“臣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圣明。”
众大臣又一齐跪下,我看着这跪下的一众人,突然理解了李裎煜坐在皇位上的心情,太沉重了。
好在朝堂之上,父亲为着我,才没有让朝堂大乱。
直到第三日的午时,有一位江湖郎中进宫,声称会救的陛下。
我赶紧让她进殿。
进入殿门的,是一位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的女人。
那女子面容似是被烧伤,带着面纱,看不清楚。
她看到我后,很明显有些激动,我还未说什么,她便向我行跪拜大礼。
我心情急切,赶忙上前欲扶她起身,不必在乎虚礼,抓紧救治李裎煜才对。
我去扶她,她倒是不准备起身。
“皇后娘娘,草民此拜,不是因为您为皇后,而是因为您是丞相府的女儿。十年前,我嫁给了外族人,因此被判作jian细,一家人全部被杀,我与还在襁褓中的儿子逃脱,在被追杀之时,碰见了您的马车,您看我可怜,将我藏于马车之中,因此救下我与我儿子的性命。”
我好似有些记忆,那年我应该刚及笄,与当时兵部尚书家的女儿关系尚好,想着无聊去玩些日子,在去往兵部尚书家中,要经过一片树林,在树林中好似的确救下过一位妇人。
她的面容被毁,身段也不似之前那般挺直,再加上我记忆不太清晰,不知道这话是否为真。
我道:“先起来说话。”
我说罢,她便向着我行礼跪了五次,这才起身。
我问她:“你儿子,如今可还好?”
“我带着儿子回了丈夫的家族,好在他们收留了我们。”
她的丈夫被先帝下旨杀害,自己与儿子也只能逃回外族去,如今又特意回来说会救下李裎煜,我很疑惑,难道她不恨李朝吗?
她也许是看清了我的疑惑,为了让我放心,从袖口中拿出一锦盒,递给我。
“这里的丹药,可解下陛下体内之毒,切记,要在五日内让陛下服下。若不相信,大可喊着太医来看一看。”
“灭家之仇,丧夫之痛,如何化解,就因为本宫救下你与你儿子的命,便可抵挡这一切悲苦?”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似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让我十分敬佩她的话:“灭家之仇,丧夫之痛,都是先帝所为,草民前些日子回大倘之时便听说先帝已经驾崩,这仇有人为草民报了。再者,让草民没有丈夫的人,是先帝,而不是陛下。您与陛下,又是夫妻一体,草民能帮得上您的,只有这么一回了。”
“不必自称草民,以我自称便是。”
她又说道:“这解药,是草民瞒着丈夫一族,偷偷带出来的,此毒只有这一个法子可救,您大可放心。”
此话一出,我便明白,她的丈夫,原是吐蕃人。
因为这位妇人来大殿之上,是来救治李裎煜这件事不能张扬,免得她回了吐蕃会被刁难,于是我便以她是江湖骗子之由赶了出去,暗地里寻人护着她会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