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夏日昼短夜长,天边已是微曦,
池绯平时不过巳时不起身,可这一夜难熬,她是完全无法入睡,其实季璿又何尝不是,两人紧紧相拥,不去戳破两人都没有睡去的事实,贪恋着离别前温暖的怀抱。
在季璿张开眸子的一瞬间,池绯便随着睁眸,一夜未眠让她的脑子还有些迟钝,眼前还是一片灰雾,身上的疲惫感还重着。
累的话就躺着,别忙活,也不必起身相送了。季璿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大掌抚着池绯的头顶,他这些话说得也是真心,比起池绯免强自己起身相送,他更希望池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陷入黑甜的梦中,或许在梦里,他还未远行,她不会伤怀、不会掉泪。季璿相信,在池绯醒来后,季珣总有能耐哄好她。
季璿心底有些烦躁,清晨的空气是冷的,睁开的双眼是灰濛濛的,在恢复视力后,床帷上头的百子帐变得十分清晰,垂落下来的Yin影覆盖在他的面上,如同他的内心一般暗了一块。
他要走了,而季珣还在。
季璿一边因为池绯能获得妥善的照料而庆幸,可也可耻的希望季珣和池绯之间不那么顺利。
至少他能先对池绯说出心中的爱意并且得到她的回应,也算是先了一步吧。
我得起来不合时宜的困倦让池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阵嘟囔,一定要送的。这句话倒是说得很坚定。
季璿已经慢慢起身,如今一腿盘着,一腿竖着,以一种休闲的姿势坐着,那总是挺值得背脊微微驼着,雪白的寝衣散开了,露出了健壮的胸膛,这样的季璿看着特别的勾人,天上谪仙入了凡尘,大抵就是这模样了吧。
池绯扶着季璿的膝头,有些吃力的爬起了身,他很顺势的趴在季璿的膝头,抬眸瞅着他,还好视线不清楚,不然季璿便要看见她眼底的泪花了。
虽然看不到她的泪,季璿却是听见了他细碎的吸气声,他长舒了一口气,莫哭了,哭得我心乱要如何办差?他的手指准确的一揩,勾起了还带着温度的泪珠子。
季璿将池绯整个人都抱到了怀中,四目相交之时,季璿忍不住低下头,深深的吻着池绯的唇,以舌长驱直入,与她唇舌交缠不休,若不是时间有限,他定要与她缠绵一番。
池绯亦热切的回应,仿佛要将别离的愁思全部倾注一般。
两人在床上腻歪着,直到宫人到了屏扇后头出声催促,殿下、娘娘,时辰到了。宫人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两人听清。
季璿恋恋不舍的重吮了一下池绯的唇瓣,这才松开了池绯,此时池绯已经喘息不止,还好视线昏暗,否则见着了一片春色,季璿还不昏聩一回?
得了季璿的指示,室内逐渐灯火通明,六角琉璃宫灯被点亮,昏黄的烛火给人舒适的感受。
映桃和照李服侍着池绯更衣洗漱,秀儿和丽儿则在打点池绯的翟衣,今日季璿离城,也是率领三千Jing锐铁骑赴往,帝后、文武百官亲送,池绯得穿上正式的服装。
池绯顺手把自己的头发扎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映桃和照李别忙活了,她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夏衫,便接过了宦官的活儿,开始打点季璿身上的衣装。
季璿并非出征,所以不必披甲,身上穿着的是代表太子身份的四龙纹常服,池绯从里到外亲自打点,之后又捧来了一碗鸡丝贝柱粥,一口一口的送到季璿嘴边。
别忙活了。季璿笑道。
不成,得亲自来。池绯坚持着。
我倒因祸得福了。季璿脸上的笑容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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