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既然我以及成年了,是不是可以……喝酒啦?”
舒野乐了,好犀利的嘲讽哦。
小气鬼,喝凉水!
舒野手一挥,豪迈道:“先给洒家上一杯长岛冰茶吧。”
他想要宽宥这一切。
吹完蜡烛后,温泽西开始切蛋糕。
少年轻阖双眸,双手合十,摇曳的烛光在他昳丽的脸上晃动:
舒北宸凉凉道:“牛粪饼也是人亲手搓出来的。”
一票弃权,两票同意,一票反对。
舒屿将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上,用打火机点燃,柔声说:“许个愿吧。”
温泽西笑眯眯补充道:“我们做的不太好吃,你只要记得我们亲手做了就好。”
厨房收拾得很干净,地上放了一个扎口的巨大的黑色垃圾袋。
此刻,舒野突然释然了。
……
过了一会儿,米其林餐厅的员工送来了外卖,他们一进门,舒野就透过纸盒闻到了威灵顿牛排的香气。
舒屿开了一瓶波尔多红酒,煞有介事地摇晃着红酒杯,醒了半晌,抿了两口,对这支98美金/盎司的杜雅克酒庄名品给了一句含蓄的评价:
众人用目光进行了一场民主投票后,舒屿审慎地问:
舒北宸大剌剌地靠在沙发边上,浓黑的眉毛一扬,“对啊,不是说我只会添乱吗?您们的大作呢?怎么不端上来瞧瞧?”
“别光顾着喝酒,尝一口蛋糕。”温泽西将一角蛋糕递到他的唇边,舒野咬了一口——
温泽西抓了抓脸,不露声色地瞄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舒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当初在安缇西岛上,他和舒野天天品尝各种热带果酒,早已熟惯了。
又香又酥,奶香味极其浓郁。好吃到掉渣啊!
话虽如此,他还是如小酒鬼附身一样连喝了三杯,很快大半瓶就进了他的肚子,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红晕。
所有人的表情都被点亮了,看上去那么温柔,渐渐地,覆盖了记忆中冷淡回避的容颜。
“请一定要保佑他们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味道很怪……很怪。”
苦难就是苦难,苦难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头顶旋转的星河从银河系蔓延到了仙女星系,穿过一层蓝色的外环,中心的螺旋仿佛一朵绽放的金色玫瑰。
众人对视了一眼。
不管那些令人心碎痛苦的记忆是真还是假,抑或只是存在于另一个次元的另一段人生。
诚心的祈祷过后,舒野睁开了眼睛,清亮的黑眸骨碌碌一转,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四人静静地注视着舒野,金色星光下,少年像是坠落凡间的天使,梦幻、瑰丽而脆弱。
他一口蛋糕,一口红酒,吃得唇边都是奶油和果酱,漂亮的眸子幸福地眯了起来。
不是还有炖猪蹄、咖喱蟹黄、黑松露……&¥#羊腿什么的呢?
众人对视了一眼,缄口不言。
“……”“……”
“……”舒屿目光漠然地盯着他,“最多红酒,爱喝不喝。”
舒屿是最反对的一个,在他眼里,舒野心理年龄不超过十岁,灵魂是肉体的牢笼,所以,理应限制他喝酒。
温泽西则不置可否。晏凯复也一脸无所谓。
“对了,”他一边嚼一边说,“别的菜可以上了。”
舒屿淡淡道:“我们订了米其林套餐外卖,一会儿就送来了。先吃点蛋糕垫垫吧。”
虽然他依然会在噩梦中惊醒,但无论如何,就让属于昨天的随风而逝,让留下来的重新开始累积。
这茬儿你们是不是要记到七老八十?
暴殄天物啊。
舒北宸:“……”
“你想喝哪种?”
“……”
舒野:“……”
舒北宸更是肆无忌惮,还未成年,就尝遍了各种国内外烈酒,根本不觉得这算个事。
两位餐厅员工看见装扮得如此浪漫的房间,忍不住叹为观止,一边将食品纸盒打开折好,摆放在球池上,一边有礼貌地对舒野说了声“生日快乐”。
舒屿不咸不淡地讽刺:“做出洗洁精炒肉片的人,也配说话吗?牛粪饼至少能当燃料,你做的东西甚至没有出现在世上的必要。”
舒野心想,所以说香猪蹄、羔羊腿、松露鹅肝咖喱蟹全都进了垃圾袋了哦?
“神啊。请保佑我在乎的人,让他们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够战胜,不被挫败。保佑他们遇见的人,都是内心温暖的人。”
他庆幸他觉醒了。不幸的记忆宛如河流将沙砾淘洗干净,金砂的荣光才照亮了最初的梦想。
灿烂密集的星光刹那间照亮了一切,仿佛天神向人间撒下一把金粉。
——这就是我的祈祷。
舒野的目光在四人的脸上一一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