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迈着无力的步伐往家走去,心里祈祷着今夜可以快些过去。
还未等萧轻走近家门,那恐怖的争吵声便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唐萦语敲遍了周遭的房屋都没有找到她的家了,选择在路口等,只是想给她留点面子吧。
萧轻咬了咬唇,原本虚弱苍白的脸色带上了几分冷漠,手搭上把手拧开了门。
你还有脸回来见我们!一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当着人家一大家子的面在饭桌上直接甩脸色离开!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哪里去了!一点教养都没有!王琴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骂。
萧轻的心更加冰冷麻木了几分,秀气的手指忍不住攥了攥了松开,原来,那男人是这样说的么?像是刻意压抑住了心中的情绪。萧轻一言未发,由着女人谩骂。
而站在一旁的男人她所谓的父亲,从小到大便是在母亲这般凶狠的教训她时,一副想开口又不愿上前的样子,只是在一旁瞧着她被责罚。她小时天真地以为父亲是畏惧母亲的脾气才袖手旁观的,后来长大了,她看懂了男人眼里暗藏的,是对这个家庭的厌烦和唾弃,这并不是无端猜测,因为她有亲眼见过自己的父亲喜笑颜开地将一个陌生女人搂在身边,而父亲那时也看见了她,也是从那时起,父亲应该就将她视为眼中钉rou中刺了吧,因为他爱面子,绝对无法接受自己竖立在他人眼中的好男人,好老师的形象被破坏。
母亲虽然性子急躁野蛮,实际上却是畏惧和依附于自己父亲的,她是个思想十分传统的女人,从思想上便将自己的男人当作了天。所以,萧轻认定了,现在的这一切,究其祸首就是身旁这个对家庭毫无参与感的男人身上。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李勤抓住了什么把柄?萧轻眼眸冷冽地看着身旁的男人,说出的话让一向看起来稳重不已的男人慌了神,连说话都不顺畅起来。
你、你突然胡说什么!我是你父亲!你这是什么态度?男人像被踩着了尾巴,声音异常洪亮地反驳道,丢失了以往儒雅随和的风度。
王琴也因为女儿突然对丈夫发难的情况愣了神,轻轻,你说什么呢!王琴厉声呵斥道。
萧轻早已料到了母亲会站在自己父亲那边,只是冷漠地走到另一旁,目光如炬地看着两人,淡漠地说道,你们不用瞒了,我都知道了。
一句话让眼前的中年夫妇都噤声不语,王琴看着女儿冷冽苍白的面色,表情突然变得犹豫、为难,轻轻,你爸爸他不是故意欠人家钱的,其实也是李勤那孩子骗了你父亲
原本只是诈一下两人的萧轻终于知道了真相,心里一阵凄凉,看着对面同仇敌忾,仿佛看敌人一般戒备地盯自己的夫妇俩人,她彻底凉了心,攥紧了手将欲掉泪的情绪忍下,强迫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露出狼狈不堪的模样。
所以你们就毫不犹疑地选择将我买给一个骗子抵债吗?你们真的太、太过分了萧轻再无法说下去,慌乱地将身子转过去背对二人。
即使已经知道父母对她一贯的无情和淡漠,但在知道他们抛弃自己的决定,还是忍不住shi润了眼眸,哑了嗓子。
站在门外贴着窗口的唐萦语看见女人伤心的模样,牙都快咬碎了,紧盯着那一对冷漠夫妇的眼眸几乎冒火,片刻后还是按捺不住地冲了进去。
突然出现的陌生身影将三人间的沉寂给打破,萧轻率先反应了过来,氤氲的眼眸愣愣望着闯进来的女孩,低声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唐萦语黑沉着一张脸,径直走到萧轻身边拉起她的手便要将人带走。
你这孩子哪来的?王琴夫妇自然站出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目光触及到两人相握的手时,王琴身子一震,情绪又陡然激动起来,指着女儿鼻子张口便教训起来,萧轻!你跟这女孩什么关系!是不是跟高中的那一个一样!还不给我把手放开!
萧轻被女人审视的目光一打量,应激性地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下意识便感到畏惧,身旁女孩因为她的反应眼眸不自觉地黯淡了些许。
她其实可以理解,老师怎样都是做不了对父母狠心的人,唐萦语安慰自己。
仅是一晃神,妇人突然发了脾气抬手要往老师的方向扇过去,没来得及思考,唐萦语迅速冲上前将她一巴掌挡了去,这一巴掌直接将唐萦语的脸打得偏了过去 ,耳朵里也在嗡嗡作响,余光瞥见女人惊慌失措朝她扶来时,她还是无比庆幸这重重的一巴掌没有打在老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