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会有事的,陛下,我会医治好您.....”凌崇舟扑到肃
“陛下.....”听过他的话,凌崇舟顿时泪如泉涌,哀哭不已。
“朕在和它们约定,若朕身陨,要它们带走朕的魂魄。”肃长琴接过他的话,随即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肃长琴是可以带着这妖胎和一身狼藉撒手离去,而天帝却不能。”
刹那间,天帝就像断线的风筝似的,倏然失去了所有神采。
说罢,他把指尖深深嵌入地面,大有一副肃长琴不答应,他便跪成一座石像之势。
或许肃长琴早就想解脱了,可天帝却要为了他守护的事物,支撑到最后一刻,哪怕尊严和体面都不复存在,他也要傲然立在九州之巅,成为所有人的支柱。
说罢,他便阖上眼,平静地敞开了双臂。
这些死魂虫是介于人与妖之间的生灵,它们靠吃魂魄为生,因而总跟在将死之人身边。
不.....她是骗你的,诸骁,不要相信她.....!
“崇舟.....你错了,朕并非要自戕。”天帝的嗓音忽而柔软下来,他白色的身影像江上冬雪,凝在了天地之间。
说着,他停顿稍许,又面无表情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免得跟着朕.....丧命。”
望着来人那双空洞幽深的眼睛,他怔然,脸上有一缕哀色:“你为何会来?”
凌崇舟面向肃长琴,扑通跪了下来:“陛下伤的很重,求陛下....让我为您医治。”
“不,陛下不能.....狼王正集结异变的妖军,准备攻打天庭,而了了、那小灯灵,还有观星君的大仇未报,陛下岂能甘心陨落!!”
这个女人救了他两次,这一次,若妖族大仇得报,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娶她?
“不,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鸢沅连忙回握住他的手:“对鸢沅来说,只要能和狼王在一起便好。”
肃长琴紧挨着潮冷的墙面,他盯着刚刚画下的小树,面目一片惨白。
他用牙咬住手背,死死遏制从喉咙里发出的哽咽声,血也一滴一滴的流着,被静默地咽进了空洞的身体。
三界战神,从未忘记过他的职责。
而如今,朕总算救了你一次,却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了.....
自打破锁妖链后,他就因伤势过重陷入了昏迷,而在这期间,鸢沅不仅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还为他挡下了天兵的追击,因此身负重伤,险些丧命。
“也好,你的伤还没好....当心点。”
“那陛下为何.....”放任死魂虫啃咬自己?凌崇舟不解。
千百年来,朕每夜入睡时,都会想到把小狼丢在东海那一幕,这份后悔和苦楚无人能言,无人能晓。
朕早已经遍体鳞伤,他却看不见分毫.....
“朕会去阻止他,若结局是朕战死,起码.....肃长琴,能见他最后一面。”
“陛下.....小仙去小周天寻您不到,便用元神追踪您的气息,才到了这里。”
天帝按住胸前渗血的伤口,眼角眉梢带着笑意:“见了这一面后,朕要死魂虫带走朕的魂魄,下一世,下下世,生生世世,再也不复相见。”
“狼王,这里好冷,我想回去了。”这时,鸢沅又用撒娇的口吻道。
夜月很深,归巢的乌鸦在树上乱啼,雾寒、水咧,风声,树叶响咧,一切都向天帝狂奔而来,又从他凄冷的身体掠过。
肃长琴红着眼,他想冲上去对诸骁大吼,想扇他一巴掌骂他愚蠢.....但当看见诸骁满脸柔情的将鸢沅拥入怀中时,他的身体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说到此处,他的眉眼变得十分坚毅:“朕曾在心中起誓,如有一日,诸骁真的对三界构成威胁,那么朕.....对他,绝不留情。”
“连你们.....也等着啃咬朕的心吗?”
“这段时日,你辛苦了。”看着她手上的伤疤,诸骁沉着脸道:“是本座亏欠你良多。”
过了许久,当肃长琴摇摇晃晃地走出木屋时,天已经黑了,而他身上的血气很快便引来了大量的死魂虫,它们像水中的蜉蝣一样围绕在天帝身边,白煞煞的,如冷月般苍凉。
身为医仙,他的感知力远在众仙之上,他能感受到,陛下的金身被妖气玷污,损伤严重,已危在旦夕。
.....”鸢沅羞涩地低下了头。
凌崇舟攥着沾满肃长琴血迹的黄土,双目含泪,咬牙切齿的说道。
就在死魂虫缠住肃长琴的腰身时,一个人影突然扑上前,拼命驱赶着它们。
凝望着飞舞的死魂虫,肃长琴站在原地不动,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又露出笑容:“可是,朕的心已经没有了,给不了你们了。”
“凌崇舟,你认为朕要用死魂虫自戕,是不是?”看着他,肃长琴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听见这喊声,肃长琴陡然睁开双眸:“凌崇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