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我,嘴唇放松了力道,回归了那种饱满水润的形状,眼睛眨呀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整个人已经有了一个帅气男生的样子了,嘴角抿出冷硬的直线,眼睛也不带感情地看着桌上的练习册,可我却怎么也忘不掉他一年级的时候的味道。
因为过于紧张、太在意别人的态度,反而会让人觉得讨厌。
我忍不住往他的唇上看去,啊,还好。
我心里想,当时明明是我先亲上去的,一个个的,跑来跟我道什么歉,但面上还是点点头,“没关系,不用道歉。”
我没提到的是,张一柯,是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性取向的启蒙′老师′。
我啧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在埋怨什么。
我心里奇怪地混合着期待和不情愿的两种情绪。
吃完中饭之后,小姨拿着张一柯的书包放在沙发上,“张一柯,一会把你作业做了,我送你姐去上钢琴课。”
我心里紧张了一下,“什么?”
还是原来那样,让人想要品尝的样子。
我们就这样在安静的屋里解答着问题,我说着,他听着,感觉莫名的和谐。
我没再听,又回到我自己的屋里。
但我把自己锁起来,心里却期待着有谁能够真心地找上门来。
然后他笑了,“那姐再帮我一个忙吧?”
“嗯。”张一柯点了点头,“还有这个。”
“不是,姐,我也要跟你道歉。”他低下头冲着我。
不情愿是理所应当,期待却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也并不是我说的那种冷漠和骄傲的样子,还是说,身体距离的拉近,确实会拉进心理的距离?
我不想这样谦卑得令人讨厌,于是只好贼喊捉贼地先讨厌他们。
张一柯应了声。
“嗯。”他进到我屋里来。
先把自己锁起来,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据说这种感觉会让和自己接触的人感到不适。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自己头上,我紧张地瑟缩了一下,随即也就顺势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什么,”我把自己从回忆里拽出来,集中注意力看他说的那道题。
是他声音太大,还是音乐开得太小,或者是,他怎么还不进来找我?
我也不是失忆了,“记得。”
“大姐让我跟你道歉,”他说大姐,没说′我姐′,这一点让我很是舒服。
但真到遇到学习上的问题的时候,那种自贬的想法就不会出现了。
我妈和我姥爷都睡觉了,我躺在屋里听着歌,张一柯在客厅写字的声音却不断传来。
“嗯,”我拿着手机码字,“我还要写小说呢。”
“...嗯,”我点了点头,“没关系,也不算什么大事。”
软软的,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男生呢。
他说出来之后,我似乎没那么紧张了,他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所谓对他们姐弟、以及其他人的讨厌,不过是由于胆怯一类的情绪吧。
哈啊,似乎到现在才说出了真实原因呢。
——不是,我是说,我,女的,想要操男人。
“何染,你怎么不跟一柯一桐他们玩啊?”我妈进来问我,就好像我上次来还和他们玩得很好似的。
“没事,“我拉开门,“你有什么不会的吗?“
礼貌又得体。
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副样子一样。
“你还记得吗?”
“你有空吗?”张一柯在外面敲了敲门,打断了我的思路,“...姐。”
不是早就这样了吗?我和他们姐弟的关系,不远不近,又几乎陌生,全靠我妈和小姨维系着。
又软又甜,像是白桃味的果冻。
“姐。”声音很轻。
“嗯?”我抬头。
“大后天我们社团有一个话剧,但是我不想跟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奇怪的自卑才会消退一点,毕竟学习是我为数不多的拿手的事——虽然我很讨厌别人拿这个说事,显得我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一样。
我,其实喜欢男人。
其实我是害怕,我拘谨,又胆小,浑身上下洋溢着自卑的气息。
我这时的芥蒂莫名地消解掉了,只顾得上被他水亮的唇诱惑,“什么忙?”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小时候的事情。”
可张一柯并不是我的亲弟弟,他和他的亲姐才算是亲近得很,想到这我又觉得难过——奇奇怪怪的难过。
“也跟他们一起玩啊,一柯一会要写作业,我让他不会的就来问你了啊。”我妈又给我找差事干。
一副不想搭理人的姿态。
我今年高三,他高一,复习的原因,解答他的问题算是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