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需要几里路谁能预算,忘掉我跟你恩怨……】
她就这么怔怔的站在台下,一句句抓住他可能最想渲泄的心声?
他的困局?
他的恩怨、委屈?不甘?无法放下的过往?无法展望的前程?
他的怨,都因她而起吧?他至今无法接受她的由来?!
她想、她懂他所有平时不曾言语出来、此时夹杂在歌词里的模糊意味……
只不过,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是另一个境界的事……
眼神余光看到爷爷、奶奶和伯伯们摇摇头出去了。
他们不在她的天地里,她重新把眼神放回他身上,他应该和她一样,周遭的一切都不在他此刻的世界里,嗯,还包括她……
“她们说,那是你爸?”穿着小短裙的校花难得的过来和她打招呼。
她点头。
“品味真好,唱得比沿江路的酒吧驻唱好太多,真、真帅。”校花看向他的眼,闪着媚光。
她转过头,看向舞台,他拨弦的右手拇指、食指、尾指各戴着枚做旧宽面铜戒,浅色做旧牛仔裤、右裤腿自大腿尾端至膝盖处一片破洞丝缕处理,相比前面浓妆、发胶、亮片演出服的其它人,他全身只这两处装饰,却仿如点睛:
文艺不太文艺了、俊漠不太俊漠了,那身白衬衣因此无一丝商务味、那破洞牛仔也不太随意了,甚至由并无浪荡气质的他穿来,去谈个生意也行?
原来,他【品味真好】?——她看向自己身上他置买的没型没款的小套头衫——是的,他品味不是不好,只是没用在她身上……
副歌虽不是大高音、歌也不算当下大热门歌,但低敛饱富感情的自弹自唱还是让观众中途鼓了会子掌,坐主桌的林英笑了,领导刚才问她,这是哪挖来的高手?预算不够吧?
王芊听见跟林英跟身边的人夸张谈笑:那可是校园十大冠军诶!
原来,他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这诡怪的女人反而清楚?!怔怔然望着舞台的她,和他相似的眸眼里、也波光流转……
一个扫弦收尾,他似看向台下林英,绽开一个略腼腆的浅笑,两人眉眼隔空交会,属于成年人的、蕴着些她不完全懂、又十足能领会的意味……
酸重重的小腹一个小绞,下体似渗出一小股湿流,她提阴、并拢腿,用手背抹了下鼻子,快速跑向洗手间,褪下内裤后,她看到裆部一大滴血迹,眨了眨眼,例假迟迟没来的她、在这个晚上迎来初潮……
小慌乱之后,她给谢梓打了电话,让谢梓给她送片卫生巾来。
从洗手间跑出来时,她看到他已换回洗得发白没形没款的卫衣,和林英站在一起说笑,似在推辞林英递给他的信封?演出费吗?为什么要推辞?
他看到了她,似垂了下眸,他没想她会来。
她向他们走过去,盯着林英手上的信封。
“我女儿,芊芊。”他介绍她时眼神落在林英脸上?然后才转向她,低声问她:“不舒服?”
林英明显愣了愣:知道他单身带着女儿过和活生生一个半大少女摆在眼前,感觉还真不一样!
“爸爸,我痛经。”她将刚刚才从谢梓嘴里听来的名词大大咧咧用上了。
林英又一愣,惊奇的看向这个纤弱的小少女。
他懵了一瞬,倏的垂眸看她,苍白的小脸上,两抹小卧蚕添了青灰色调。
极快缓过来的林英不自然的搐了搐唇角。
“我们、先走了。”他微讪的点头道别。
“诶,这个……”林英再次奉上信封。
她接了过来,用手捏了下厚度,撇了撇嘴。
他提起脚下的背包,讪讪和她走出多功厅,俯身问她:“真的、来事了?”
她点头。
“疼不?弄、弄到裤子没?”他尬尬的问,视线有点不知往哪放。
“有点。”
他打开背包,拎出个薄款运动服,给她批上。
宽大的运动服把她整个人包了起来,像个及膝的戏袍。
“用不用背你?”他看她。
她瞥向还在往他们这边看的林英,点头。
他没理会她这些小动作,贴着她的小腿、背对她蹲下,反手拢到她的膝窝,背起她、朝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目视这对父女走远,林英也撇了撇嘴,彻底放下这个男人。——虽看上他的长相、名校背景,也愿意让家里帮他考个好单位,未婚、基层仕途已打开,真犯不上将余生和那个搞事的小鬼头捆绑在一起。
买完卫生巾,他背着她往家走,趴在他背上的她,有满腹的话想说:比如,你吉他怎么弹得那么好?教教我?哪天我们去沿江路唱K?那几枚戒指是铜的?好好看!给我也整一枚!教我唱歌!
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看着地上的影子:他颈侧探出个扭来扭去的小脑袋;这小脑袋就这么长大了,他最近一直想是不是得带她上医院瞧瞧,怎么快十五了还没来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