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去后,靳则鹄再也没来看过千岁,千岁本以为他会来道歉或者解释,就算是撒谎也好反正自己也分辨不出来,全部都会当真,但实际上靳则鹄连过来敷衍他的意思都没有。
本来阳光开朗,喜欢新鲜事物,到处游玩的小狐狸现在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发霉了也不愿意再迈出门一步,月牙儿看了也直发愁叹气。
千岁觉得府里好危险,天仙一样的姐姐也能把他打趴下,满口承诺的人也可以转头就变卦,他不知道可以相信谁依靠谁,每当这时候他躺在床上缩成一团,抚摸着圆滚的肚皮,格外的想念兄长。他那温柔而体贴的哥哥,从来不会伤害他,永远把他当成宝贝宠爱。
小狐狸突然醒悟自己跑出山一方面是为了寻找其他依靠,一方面也是为了打探哥哥的消息,哥哥对他那么好,好吃好喝的都给他,遇到危险第一时刻把自己护在身后,凡事都以他为先,而他自己呢,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不说,心智都被迷倒,沉醉在温柔乡里悠闲度日。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千岁越想越羞愧难当,他敲了敲小脑袋瓜,下定了决心,三下五除二当即就开始收整把自己的东西。
整理衣物的时候千岁看到自己花钱打发小厮买来的白丝绸衣,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那时本想扮作白百柏的样子给靳则鹄一个惊喜,顺带诱拐他上床,结果没想到一切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就被现实重重一拳打倒在地,全都变了。
一时委屈的要命的千岁脾气一上来真想把这件衣服撕碎,他越看这衣服越觉得白百柏的脸在面前晃动,重复着对他说过的话。
你只是个玩物。
啪嗒一滴泪掉下来,晕开在绸衣上。千岁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脸,叫自己争点气,不要老是哭,起码不要再为靳则鹄哭。
门前有人守着,他只能变回小狐狸的模样,从窗户爬出去,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生活了两个月的地方,屋子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自己和靳则鹄的气息,那么熟悉而温暖,千岁最后 眷恋的嗅了嗅这味道,转身跳出了窗。
再见,啊,再也不要见啦,大野狼。
出逃比他想象的简单,千岁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白百柏说的是对的,靳则鹄只是把自己当做玩物,根本没有把他放在过心上。他明知道自己是个小妖怪可以用障眼法逃跑,却也没有设置更多护卫来防止他跑掉。
千岁吸了吸鼻子,不由有些伤感,他本以为与靳则鹄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对方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在乎自己,可看来并没有。
他虽然弄不清楚自己对小王爷是什么情感,但他清楚,自己是喜欢和他相处的,不论是他偶尔耐心地陪自己玩,还是他霸道地把自己按倒在床上,不断着占有他的身体,这些时光,全是愉快的,让他想起来会笑的。就算最初也会有不愉快的时光,但也从未像前几日那样...那样....
"唔。"小狐狸想的出神,一个不留意撞到了前面人身上。
"对,对不起。"千岁揉揉撞痛的鼻子,抬头看了看撞到的人。
"没关系。"如春风拂过湖面般温润的声音响起,那人转过身来,一瞬间,千岁整个狐狸都呆住了,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生怕一丝一毫的尘间之气惊扰了面前这个人。
只见他一双桃花眼含笑,眉角眼梢都是说不尽的妩媚动人。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风吹过带动发丝略过千岁脸颊,撩的他心都痒痒的。这人虽五官柔美,却身材高大,千岁这才辨认出这个雌雄莫辨的美人是个男人。
千岁莫名红了脸,结巴道:"你,你真好看!"
实诚的小狐狸双眼发光,竖起了大拇指,美人笑出了声。
"鄙人华相宵,看着这位小公子,我不由觉得似是故人重逢,心里亲切的很,不知小公子尊姓大名,可否赏脸与华某饮酒一杯无?"
千岁按常例,除了名字其他什么都没听懂,但他也觉得看着华相宵亲切,好像还真在哪儿见过似的。然后把前几日被另一个美人按在地上摩擦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报上自己名字,然后乖乖跟着新认识的美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