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穗顿时哑口无言了,隔了半响,喃喃自语,“江家要在我们这里断后了。”
“可你还会遇见别人。”
跟冯爱莲说这话让何穗臊得慌,含糊应承一声就出去了。
何穗不耐烦,“怀不上我能有什么办法?人家要说要笑就随他们去,我堵得住一个人的嘴,难道我还能堵住天下人所有的嘴?再说了,我又不是为了他们而活,要说就说吧。”
冯爱莲将她一直拉进厨房,将灶台上的锅盖揭开,悄声道:“我给你煮了药。”
江子骞紧紧搂住她,“人家大夫说的明明是难受孕,哪里是不能生?”
冯爱莲满意了,也松了口气,低声说:“这喝药的事儿不是什么光荣的,你别告诉江子骞,娘晚上给你煮,你每日睡前来喝,这几日……那个事儿可以频繁一些。”
江子骞压根就没去看自己的裤子,赶紧拿了床边的帕子给何穗擦嘴,问:“好些了没?还想不想吐?”
没有就没有吧,何穗翻身起来开始穿衣裳,没有孩子,那就赚银子。
何穗在床上躺了三日,冯爱莲就唉声叹气默默流了三日的泪,好不容易今日打听来偏方,可她一点都不领情,让冯爱莲这心里更是难受。
家里的黄豆有整整一袋,原想着一袋放着要何年何月才能吃完,现在恰好就碰上用途了。
有太多的可能了,冯爱莲这个年纪想得比何穗更长远。
何穗又感动了,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了一场。
冯爱莲一字一句,“送子汤。”
见冯爱莲又开始哭,何穗心里有些难受,她也知道冯爱莲是为了自己好。
何穗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好臭啊,我不喝。”
下午的时候将黄豆泡在盆里,要足足泡四五个时辰才行,她拍拍手走出厂房,正要回房时被冯爱莲扯住。
江子骞乐极了,顺势将她往怀里一搂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又扯着被子将她裹住,“傻瓜,我江子骞这辈子就认准你何穗,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是你自己要胡思乱想。”
江子骞忽然捧着何穗的脸,“要是没有你,我一个人打着光棍,还不是一个人过一辈子!”
江子骞赶紧将她的脏衣
跑了两次茅房,又吐了两次,这大冬日里何穗感觉精疲力竭,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摆了摆手。
“我……”何穗刚说一个字,胸口发闷,有什么东西直涌而上,她将头一扭,吐了出来。
“这是我听来的偏方,古塘村毛大娘的外甥媳妇家隔壁姑娘的表姐,嫁人两年肚子都没动静,这偏方喝了一个月就怀上了,灵得很!”
“那不同,我遇到过的女人不少,但唯一动心的就是对你。”
“什么药?”
“后面还有一辈子呢!”
甜辣嘴的原材料就是黄豆皮,但这里没有现成的,何穗要自己做。
被江子骞哄了半日,自己在床上又躺了三日,何穗心里也琢磨明白了,慢慢对孩子的事情开始释然。
可是后来对江子骞动了心,加上感情日积月累的,何穗早就动了给江子骞生儿育女的念头。
但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生不了孩子。
何穗盛了一碗,憋着气一口闷了。
这话说得冯爱莲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穗儿,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的不懂事?你可真是要急死我!”
只是到半夜的时候,何穗觉得腹中如同刀绞,披着衣裳飞快地跑进了茅房,等她连着跑了两次茅房后,江子骞察觉不对劲了,拧眉问:“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江子骞大惊,衣裳都没披就去扶着何穗,何穗还要吐,将江子骞推了一把,可江子骞怕她站不稳摔倒,扯着她不放,何穗忍不住,又吐了出来,污秽溅到了江子骞的裤子上。
“娘,你别哭,我喝我喝!”
她最初对江子骞没感情时,是想过就这样带着这个傻子过一辈子算了,要不要孩子都无所谓。
“可那跟不能生有什么区别?我们快一年了都没动静,后面还有什么指望?”
冯爱莲当然不同意,扯着何穗的衣裳就拉下了脸,“虽然江子骞没关系,可再过段时间你这肚子要是再没有动静的话,人家肯定是要说闲话的!到时候流言蜚语洒满天,能有你舒心的时候?”
何穗不依,两只手提着江子骞的耳朵,“你就是想再娶一个然后休了我!”
原本何穗想着等明年开春后,在县城找到商铺了再琢磨甜辣嘴事,可现在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吃,故打算先做点出来尝尝,也好看看到时会不会有卖头。
“送子汤??”何穗往锅里面瞧,闻着里面散发出来一股微臭。
“我怎么会生不了孩子呢?我真难过啊……”何穗呜咽,眼圈红了。
要是何穗没有孩子,等她和何秋生有一日不在了怎么办?何穗老了谁来照顾?若是江子骞有一日想要孩子了,抛弃了何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