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扒了那层皮才知道，内里是否名副其实。”
凌清远侧目，视线定在远处的道具上，余光却瞥着她。
“真看不出来呢。”林奕彤慢慢地走上来，朝他偏头笑，“很多姐弟都是互相嫌弃，凌清远你和姐姐的关系真好。”
“打架不是什么解闷的好方式，何况你已经高三了。”凌思南叹口气，“我想你可能也不在乎考试成绩，可是如果你不读大学，真的打算一辈子靠送外卖养你母亲吗？或者时不时在那人眼前扮个好儿子，拿回一笔赡养费帮母亲治病？如果是那样，你又有什么好气他的呢？”
他的语气懒散，甚至带着点轻慢，眄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完了。
顾霆转头看她。
“我怎么会那么没眼光。”
“小伙子你也太狠了，里面那不是你女朋友吗？”那工作人员其实刚才就已经看到他俩了，见他丢下林奕彤，这才跟上来故意吓他。
林奕彤被留在原地，许久也没有动惮分毫。
“但是，请你先搞清楚，我绝对不是为了你来的。”
“好得简直就像是她的小男友一样。”
结果刚走过一个藤蔓布景的入口，顶上就蓦地掉下来一颗头颅。
“抱歉，我可能没什么立场说这种话。”凌思南把话一股脑捅了出来之后，才觉得自己好像多管闲事了，埋着头往前快走了两步。
把她困在囹圄之中，明明没有任何的接触，凛冽的气场却困得她不敢妄动。
“姐姐。”
他回头，是一个带着裂口怪物扮相的工作人员。
“那并不值得骄傲。”凌思南不知怎么地，自然而然带上了姐姐似的口吻：“你自己清楚你母亲的病情，一次可以打，必然会有下一次的报复，第二次也可以吗？第三次呢？”
，还是少打一点吧。”
凌思南：“就算你的能力再怎么好，总会碰到钉子的。广峰巷那次就是，如果没有清远来，我们两个都要遭殃。”
“凌清远，你等等我。”林奕彤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和大队伍分散之后，凌清远是她唯一一个同伴，不管她是不是喜欢他，她都得抓牢。
跟在身后的林奕彤顿了顿呼吸。
凌思南蓦地一僵。
“需要早点去跟他们汇合。”凌清远说，“两个人没什么意思。”
5分钟前。
林奕彤一边打量着，一边走到他身边。
凌思南紧闭着眼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空调制冷的关系，往常少年清润的磁嗓里，压上了几分凉薄感——
顾霆的眉头攒了起来，却一语不发。
他想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
“我不管你今天到底是不是为了我而来。”他说。
他转过身，林奕彤还站在他身后的墙边上，随着他慢慢地逼近下意识退到了墙沿。
时间
凌乱的头发，血淋淋的鬼脸，关键还会张开口，落下几尺长的舌头——凌思南前一秒心里还在想自己可能说错话的事情，这次真的毫无准备，惊叫了一声转而就往回奔，恰好撞到迎面已经走来的顾霆身上，把他抱了个满怀。
早不来晚不来，真的是挑着时候来了。
桃花眼深邃的眼线慢悠悠挑起来，唇角勾出一抹轻佻，又寡淡的笑。
这个人，终于变成了校际之间传闻的，清河六中的学生会长。
她在试探他。
明明是侧身站在可怖的布景旁，仍然透着一身清贵的冷。
“吓我没用，去吓里面那个，那样你才有成就感。”凌清远举手，拇指比了比来时路。
顾霆安静了。
“橙这种水果，外表总是光鲜亮丽。”
凌清远停住脚步。
面具后的工作人员整了整假发：“哦哦。”
顾霆轻嗤：“那次，我打得过。”她怎么只记得她那个弟弟做了什么，明明在那之前，他也很努力地护住她，如果不是因为护着她，他也不会还手得那么吃力。
这世界上有件事，就叫做无巧不成书。
凌清远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在我看来……”
刚走出这篇区域的凌清远，背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凌清远抬手，单手手臂搁在她的头顶，另一手抄着口袋，他低下头，短发也随之垂落。
那工作人员使劲浑身解数想吓他，可是凌清远只是挑了挑眉，说道：“你假发套歪了。”
“你很酸。”
“女朋友？”凌清远似笑非笑地抱着双臂，随即挥了挥手，转身扬长而去——
突然轻笑了一声：“如果是跟你姐姐的话，就有意思了吧？”
凌清远走在前面，周围布景的的光电不停闪烁，前方也跟着有一个上吊的白影掉落在他身侧，可他只是抿着唇抬头看了眼，面上依旧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