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的中原与其他时空不同。在这里,人们对于性欲的追求并没有因为礼法的建立和完善而受到压抑,反而越来越开放。上至皇孙贵胄,下至黎民百姓,所有的大邺子民都以性欲为荣。
律法、lun理道德是维持社会秩序的工具,而性欲情事则是大邺子民赖以娱乐的至高形式。
在大邺,嫖娼卖yIn都是合法的事情。大邺最著名的第一ji院——天香楼——就伫立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由朝廷内务府开设、主管、经营。
从刘老大手中把甄嫒买走的白面男人是天香楼的管事之一。他姓钱,十几年前原是皇宫后院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因干爹得了二皇子赵尧的青眼,才得到这个在天香楼任职的机会。
至于朝廷经营的合法ji院为什么会跟违反律法的拐子团伙搅在一起?这其中Yin暗的弯弯道道就不一一说出来了。
天香楼不比皇宫巍峨严肃,但装潢之奢华富丽却丝毫不比之逊色,甚至还隐隐超过了皇宫的规格。其间更是网罗了天下美色,环肥燕瘦,国色天香。当然,她们的价格也是不低。一般人等连天香楼的外围ji女也消费不起。这里是大邺最有权有势之人的温柔乡、销金窟。
钱公公把甄嫒带回天香楼,将她安置在一间布置妥当的女性闺房。楼里的两个侍女得到他的吩咐,把甄嫒从头到尾重新梳洗了一遍,然后拧干秀发,让她披着一件透薄的轻纱出来。
钱公公坐在书桌前,桌面摆在笔墨纸砚,他假装慈蔼地对甄嫒说:“闺女,来了这天香楼你就是天香楼的女儿了,但你的过往我们还是得记录清楚。你是哪里人士?何年何日生?家住何方?父母祖辈是谁?”
白色的薄纱完全起不了一丝遮挡作用,更何况这物件只是用来挽在手臂的,私密的部位一个也没有遮住。但这里的人对此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甄嫒为不露出忸怩怯弱的小家作态,强作无所谓地站在天香楼的人前:“我是邧城甄家的女儿,生于宣和元年六月十九,父亲名讳甄颐,母亲是邧城陆家小姐。”
钱公公沾着笔墨把她所说的写在纸上,然后把纸张递到旁边伺候的丫鬟手中,让她交给负责核实资料的人去查证。
“邧城大户甄家的女儿?”钱公公长年居于京城,但天香楼来往复杂,他对三大城之一的邧城也算有些了解,“甄家的大小姐怎么会被人拐卖到遥远的京城来?”甄嫒被他问得有些无地自容。
她十分明白自己所经历的是多么丢人、多么不光彩的事情。如果这些被流传开来,那么她出身的甄家以及外祖陆家就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名门闺秀的不幸遭遇与一般人家女儿的不幸遭遇所具备的话题性根本无法比拟。一旦泄露,甄陆两家的祖祖辈辈都会因为她而丢尽颜面。
她诚恳地跪下来:“请公公不要把嫒嫒的事情说出去。嫒嫒会沦落于此全因自己的不肖和任性妄为,我愿一力承担所有后果,但求不损害到家门的名声。”
他眯了眯眼睛:“你倒是个孝顺明白的孩子。但以你这贵重的身份,呆在我们天香楼供人yIn乐,会不会委屈了些?”
甄嫒朝他叩首:“这里只有天香楼的嫒嫒,并没有邧城甄家的小姐……”
钱公公对她的识相非常满意。本来他们这天香楼靠山强大,误收了一两个权贵之家的女子也没什么,但是能够少些麻烦,还是少些麻烦的好。
他又恢复到原先假慈祥的模样:“嫒嫒今年才虚岁十三,不知道葵水来了没?”
她红着脸道:“回公公,年前就来了。”
“如此甚好。”钱公公呵呵笑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闺房了,你好好在这儿呆着,等会儿我让我干儿子过来教你一些规矩,明天你就开始接客。”
“是,公公。”她乖巧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