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讲到这呢,当时云中君和湘夫人威胁匈王答应的并不止是承诺止战,而且还从他那要回了被俘的武老将军。不过……唉……据说当他们前往楼兰地牢的深处找到武老将军时,老将军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那些匈人为了折磨这位他们忌惮已久的英雄,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让他生不如死的同时又不准老将军死去,壹遍遍地用常人难以想象的非人酷刑折磨这位老将军。在其他恐怖的酷刑面前,拷打筋骨,灼烧皮肉,对於老将军来说都可以算是休息……据传当国师大人掀开遮着老将军那破败身躯的灰布时,随行的将士中有人都吓得倒在了地上,这些将士大多是跟随老将军征战壹生的老兵……看到自己侍奉的主将变成这般模样,想来心中定是万分悲绝……”
这个醉汉壹边飘忽忽的站起身来,壹边打了个酒嗝。看着这个酒鬼,无忧先生也不禁汗颜。
默默听故事的孩子中,壹个虎头虎脑的小家夥突然出声,那纯澈的眼眸中看起来忧心忡忡,似乎是对於老将军的结局无比惆怅,始终无法忘怀壹般。
壹个平日里内向的孩子听到这不由得被吓得惊呼,其他的小家夥们壹个个也都露出了惊恐悲伤的神色,虽然符篱没有说老将军到底经历了什麽,但这位先生拿阴森恐怖的语气,就足以让小家夥们心中恐慌不已。
“老将军还活着吗?!”
“那武老将军最後……”
“虎胆雄心,独镇边关。雄狮烈竹,解甲报恩。武老将军与湘夫人的这段故事也成为了壹段佳话。人们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像武将军这般,不为功名,只为报恩呢。”
“啊?我们能见到武老将军吗?”
“高风亮节,两袖清风,此为竹。刚正不阿,虎胆雄心,此为烈。烈竹之名,当真是恰如其分。”
“哈哈!武将军那壹身老骨头可硬得很,像老爷子这种铁骨铮铮的硬汉子,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咬咬牙挺过去了,不然老将军怎麽可能到现在都还活得快活自在呢!”
“在我这个醉汉看来,可没有两位兄弟说的那麽夸张,哈哈。壹个砍了你全家人的脑袋,壹个不远万里到大漠深处去救了你壹命,要你选,你选谁?嘿嘿,反正要我来选的话,我肯定会选救我的那个人喽。不过武老将军也确实是性情刚烈,配得上这烈竹之名!”
“我还是接着刚才的继续吧,湘夫人看老将军壹生为国为民,最後却落得这副凄凉下场,於心不忍,为其悲恸,於是她请来了壹位神医为老将军医治。那位神医堪称妙手回春,壹手活死人肉白骨的出神医术竟当真救活了老将军。待老将军清醒後,湘夫人听闻了老将军令人唏嘘的经历,她即日回京,当面向圣上谏言,为老将军平反昭雪。圣上听湘夫人讲完来龙去脉,久久长叹不息,陛下感慨於老将军的雄心虎胆,也愧疚於自己轻信谗言,屠尽了武家这满门忠烈。思索良久,陛下欲赐老将军黄金万两,绸缎千匹,并为老将军官复原职,但老将军却壹壹回绝了。老将军告诉圣上,他此身以无所求,只愿用余生报国师之大恩大德。圣上闻言,感慨良久,终是恩准了老将军的心愿。从那之後,武老将军就成了国师湘夫人的贴身侍卫,被国师大人赐名‘烈竹’,从镇守边关的雄狮‘武焱’变成了镇守国师府的雄狮‘烈竹’。今日夫人来此洞庭湖畔,武老将军自然也会伴其身侧。”
无忧听完也感觉心中激昂,他饮完壹杯茶後,也随之站起身来,想要壹抒心中所感。
“活得可好了!而且——嗝——你们这些小家夥说不定今日就有机会见到他呢!”
他们这般奇人,确实也有自命不凡的底气。”
“大哥哥……那老将军怎麽样了?”
符篱说罢便站起身来,壹手轻摇纸扇,壹手背在身後,左右踱步,似是心中荡气回肠,无法再静坐下来。
“这可不壹定,不过就像这位大侠说的那样,我们有可能见到。因为那位武老将军现在就在此处。”
符篱笑着回答了小家夥们的疑问,当他口中说出“大侠”这个词时,面前的醉汉眼中闪过壹瞬认真的神色,随後他便露出壹副饶有兴趣的表情走到壹旁的老槐树下。这人戴上了他的破旧斗笠,嘴里叼起壹根细长草叶,然後这个壹身灰衣,不修边幅的壮硕男人就这麽双手抱胸,背靠在树干上,壹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看起来也不急着去打酒了,似乎要在这里把这故事听完。
符篱说罢又抿了口茶,今日天气闷热,虽看似风和日丽,不过这湿闷的氛围让人感觉明日之後恐就将有大雨。
【想来这位仁兄虽然睡是睡醒了,但人还没清醒……】
小家夥们听到这话,壹个个都露出欣喜的笑颜。
“啊——”
那边的醉汉像是睡醒了壹样伸了个懒腰,随意穿着的灰色布衣本就松松垮垮的,而这个动作更是让他的衣襟扯了开来,露出这人蜜色的精壮胸肌,不过他本人倒是也完全不在意,只是百无聊赖地抖了抖手上的酒葫芦,从发出的声音来看,里面估计已经是空空如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