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着轻笑了一声,随即正了正声气,显得睥睨而骄傲:“你师兄我有那么下作吗?黄生同我的确中了埋伏,我拼了性命也没将他救回。你姊姊伤心之下说了好些气话,在外人瞧来甚而险些将我气死,是不是?你那么聪明,你怎么没有想到,真正让我气急攻心的不是丁飞飞那几句话,而是你!”
丁子阳皱皱眉,反问:“因为我?从何说起?”
杨战将鼻尖朝他颈窝里拱了拱,像是在找个更为舒适的位子,道:“起初我自己也不明白,直到你和你姊姊先后过世,我才回想起来,那会儿丁飞飞说我有意害了黄生,骂我是无耻小人。你在你姊姊边上,自始至终不曾替我说话。我下意识瞧着你,你也回望过来,你眼里分明是痛心、气愤、不满、怨责……你掩饰得很好,但可瞒不住我,我清楚你同你姊姊一般,也深信是我害了黄生。”
丁子阳将手握住杨战的手掌,吸了口气:“师兄你又把我瞧小了。你为人怎样我还不明白?你宁愿堂堂正正输给黄生,也不会私下里将他害了。不过你没瞧错,那会儿我和我姐姐一样,在生你的气,气的是自己仅仅只是外出几日联络盟军,你便听了黄生的言语随意外出打探,那黄生是个书呆子你又不是不知,你便不能待到我回来再定夺?我气……气的是你往日里十分机警,怎的一遇到黄生和我姊姊,便成了猪脑子!再者黄生刚死,我姊姊还在气头上,我开口帮你岂不是火上添油?你还怪上我了?”
杨战反握住丁子阳的十指,仍旧闷声道:“我怎会怪你……只是……只是那会儿受了重伤,脑子不太灵光,只道连你也把我当做了小人,真真恨不得立马死掉。”
丁子阳不再出声。
杨战也不再说话。
两人仍旧跪在地上,脸挨着脸,手拉着手。
良久,丁子阳道:“师兄……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