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大明宫光华殿的东间某室之内。
正中设了宝座,宝座周围地上铺着华丽Jing美的提花地毯,图案为百鸟朝凰,凤舞九天,两边竖立着一对用孔雀翎羽缀成的大掌扇。
宝座後是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屏内上有横匾,以楷体书曰:「当今皇帝陛下二旬晋五万寿,福泽绵长,万岁万岁万万岁」
屏风後又有山石丛竹图案的布帏。
宝座两旁又有紫坛木茶几一对,其上各置一盆苹果,苹果堆叠得高高的,既是布置宫殿的最佳陈设品,又散发出水果的自然果香,用以驱散室内的污浊空气。
司马顒与狗儿坐在宝座上,他们的儿女则排排坐在自己脚前的地上,自左起是孔昭明、昌平、庆平、司马谦、司马恒、司马健和司马勤。
司马勤对於自己无辜被处罚,感到很委屈,心里想都是孔昭明的错,都说了不要做了,偏偏不听,使自己当众被父皇严厉责备之余,还被没收了忠孝带,你不要脸,你不在乎,但我还想要的。
因此司马勤很生气,决定暂时不理睬自己的夫君。
如意馆画师汤约翰,红色头发,金色眼曈,年约三十多岁,乃是西洋葡萄牙国人,来华在宫廷里侍奉数年,汉语已经非常流利,曾用西洋技法为司马顒绘制朝服像,深得皇帝赏识,现正跪在地上,听候皇帝的吩咐。
「约翰,你们国家的国王会否绘全家乐图」
司马顒好奇地问。
「葡萄牙国王不如圣上多儿多女多福气,但他也有绘全家乐图的」
汤约翰恭敬地回答皇帝,对於奉承说话,早已熟谙心中。
「皇后身怀龙胎,不宜久坐,所以朕只会给你们半个时辰,记得要把握时间,知道吗」
司马顒严肃地叮嘱众画师。
「臣知道了」
汤约翰不禁冒冷汗,心想只有速战速决了。
「长安,把花儿拿给朕吧」
「老奴遵旨」
李长安立即命人取来刚才在御花园新鲜摘下来的牡丹。
司马顒接过一枝朱红的牡丹花,然後温柔地插在狗儿的头上,牡丹花雍容华贵,富丽堂皇,国色天香,百般娇艳,故号为花中之王,有诗云:「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春醉容,明月问归期」
因此历代统治者和王公大臣,富贵人家皆锺爱牡丹。
「旭儿,你喜欢吗」
司马顒轻吻爱妻的脸颊。
「顒,很喜欢,肚里的孩子们也喜欢,刚刚踢了我一下」
他娇羞地说,使得皇帝慾火上升。
「那你们开始吧」
司马顒竭力压抑自己旺盛的慾火,虽然很痛苦,但很高兴刚才下达要儿婿禁慾一个月的处罚方案。
「臣等遵旨」
众画师开始在挂着巨幅画纸的木架前,忙碌地绘画,由於时间有限,汤约翰先绘画各人的相貌、衣饰,助手们则绘画旁听的摆设。
「顒,怎麽突然想要绘全家乐图」
他很想知道原因。
「旭儿,不是突然的,朕数日前已命他们准备,因为朕想要老了以後,让我们的小曾孙,小玄孙们看看,祖母年轻时那麽可爱,不好吗」
司马顒爱怜地看着爱妻说。
「很好,小玄孙们也想看看英武雄伟的祖父」
狗儿笑说,互相恭维对方。
「那以後,我们要常常绘下生活的画卷,待到朕九旬万寿之日,全部陈列在太和宫广场向群臣展示,让他们羡慕,好吗」
司马顒正色说,立下宏愿。
「顒,人生七十古来稀,恐怕不容易吧,你九旬万寿时,我也八十五岁了,还有六十五年那麽久,谁知道呢,不过有目标也好的」
狗儿想不到皇帝这一句话,日後竟然成真,并且留下了许多非常珍贵的宫廷画佳作,包括高宗仁皇帝与孝慈仁皇后封禅泰山图、北狩避暑山庄图、南巡江南图、驾临孔府图等多幅画卷,这皆是後话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