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眨一下。那双修长的手最后在肩膀上抹了一把血,缓缓滑落到年青军官同样鲜血淋漓的后背上。大量的汗水与血迹汇合在一起,淌满了他满是伤口的宽厚脊背,摸上去完全是一种光滑与粗砾相交错的奇怪感觉。少年没有说话,只是一边继续大力撕扯着一块块近乎乌黑的血痂,一边望着那一条条重新暴露出来,不断涌血不断抽搐的深深伤口出神。“你还是不肯说吧?”将脊背上最后一块血痂活生生地撕掉,望着那个痛得冷汗直冒,不住大口喘气的年青军官,少年疲惫地坐在身后那头早就跪趴好的肌肉坐具上,将玳瑁折扇的一头撑在身下牛马奴隶厚实隆起的背部肌肉上,另一头支撑着垂下的右手掌心,歪头朝旁边轻轻地问了一句:“有没有毛笔?”“明代羊脂玉透雕海东青纹狼毫毛笔一对!”年青侍从长话音刚落,身边的侍从奴隶立刻转过身,将那个盛放着古笔的狭长黄花梨文盒从描金黑漆箱子里取出来,跪行几步捧到了少年的跟前。拈着羊脂玉毛笔细长秀气的笔身,那个俊秀的年轻主人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精巧别致的镂空海东青击天鹅图案,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抚聚着笔身前端那一簇坚硬粗长的狼毫,过了好久才再度开了口:“青柠汁!”一只只碧绿通透的柠檬静静地搁在一个宋代暗牡丹纹白瓷碟子里,被带着手套的侍从奴隶拿一把元代错金纹狍角柄短刀快速地切成一瓣一瓣,再用力地将汁水挤压进一个白玉荷叶型笔洗里。一滴滴略带浑浊的青柠汁接连不断地落下,一泓隐隐荡漾的酸汁越积越多,渐渐盈满了宋代椭圆形玉笔洗那玲珑剔透的皿底之中。少年手执着细长优雅的笔身,一边将狼毫毛笔头伸进酸汁里慢慢搅动着,一边抬起头注视着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刚强军人:“拷问了这么久,我都快没力气了!你还是招了吧,对我们大家都好!”梦幻般的呓语根本打动不了那个意志坚定的年青军官。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两只黑得发亮的眼睛里依然闪烁着桀骜不驯的光芒。看见这副情景少年冷冷笑了一声,将满刻着鹰击天鹅图案的羊脂玉笔管从盛满酸汁的白玉荷叶笔洗里轻轻提起来:“那就先凑合着先热个身吧!”转瞬之间,笔尖上的一滴青柠汁就这么滴答一声,直直落入1排长郑东骏背部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之中,一阵噬肉锯骨般的强烈疼痛猛地从伤口里袭上全身,痛得年青军官浑身反射性地一抖,差点就要叫出声音。但他还是紧紧握起拳头,死死咬住牙关,一个埋头就将呼之欲出的惨吼生生逼回喉咙里。少年赞赏似的看了对方一眼,也不再说话,只是执着精巧的笔管,用浸透酸汁的毛笔尖在一条条深可见肉的伤口里随意刮抠涂抹着。硬如钢针的狼毫毛在撕开的肌肉里不断来回刺戳,一股股酸性极强的青柠汁完全浸入了整条伤口的最深处,如同一条条呲牙吐信的竹叶青毒蛇,一刻不停地大力腐蚀剌激着创口处断裂的神经末梢。郑东骏霎时只觉得好像有无数把尖刀正一片一片地刺戳切割着他的肌肉,那种尖锐到极点的剧痛将他折磨得几乎要晕过去!一股股冷汗如小溪般顺着额角不断滑落,伤口附近的肌肉无法抑制地剧烈抽搐着,一道道鲜血重新从破损的伤口里涌出来流满了整个后背,一声声惨烈的嚎叫有几次差点就要从被绳索极力勒紧的牙缝里狂吼而出!郑东骏已经痛得要发狂了!一块块厚实有力的肩背肌肉随着他不断挣扎的手臂不住高高隆起,整具魁梧粗壮的身躯不断抖动着,整个人已经完全陷入了地狱一般的残虐处境之中!由于狼毫吸水性不足,刚涂抹几下,笔尖上的酸柠汁就损耗一尽,反而被伤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完全浸饱。少年饶有兴致地将已经被染得血红一片的狼毫毛举到眼前观赏了一下,随即用胳膊搂住年青军官满是血汗的肩膀,将下巴放在对方的肩头,悠闲地伸出长长的胳膊,将浸透鲜血的毛笔尖放进荷叶玉笔洗里轻轻地摇荡洗刷着。不过转眼的功夫,整只笔洗内的柠檬汁渐渐变得一片腥红,完全无法看出原来的颜色。闪着白润光泽的羊脂玉笔管接着荡漾了几下,直到将毛笔再度饱饱地蘸足了混合着鲜血的浑浊青柠汁,少年这才将不断滴着酸液的笔尖再次对准被俘奴隶军官脊背上的另外一条伤口,很有耐心地从撕裂开的血红肌肉里一笔一笔慢慢浸透下去。与此同时,这个年轻的主人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对方颤抖不已的魁伟身躯,嘴角带着一丝让人心寒的笑意,开始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对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黝黑皮肤。那一块块久经锻炼,能轻易爆发出无穷阳刚力量的健硕肌肉依旧如钢铁般发达坚硬,此刻却在残酷狠毒的酸蚀酷刑下一阵阵抖动抽搐个不停。不知道在被俘军官后背无数条狭长巨大的涌血伤口里用劲拖刷涂抹了多久,也不知道在白玉笔洗里清洗重蘸了多少次浓浓的酸柠汁,就在郑东骏在惨烈的酷刑折磨下即将陷入昏迷的时候,少年却慢慢地停住了手,将那支明代羊脂玉透雕海东青纹狼毫毛笔轻轻地搁在一架明代宣德年间的官窑青花笔山之上,回过头满脸微笑地注视着对方流满血汗,扭曲得几乎变形的黝黑脸膛,过了好一会才下达了命令:“把他嘴里的绳子解开!”那条粗糙的麻绳刚一松下,一股带着血丝的唾液就立刻顺着年青军官破损的嘴角淌了下来。没等他艰难地喘上几口难得的新鲜空气,少年手中的玳瑁折扇又戏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