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是无人接听,此刻他不由开始后悔昨晚自己太过分了,把阮悠游弄哭了不说,自己还因此睡得昏天黑地,可他本以为阮悠游不会就这么离开他……
又烦躁地扒了把头发,江浩然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那辆奔驰正是王桦的座驾,他一股脑儿地踩油门,车子像是练过了轻功似的在狭窄的缝隙中穿行,要做到像他这样开车非得经过好几年专业得不能再专业的训练不可,还得算上他自己的天分……
这些年,江浩然经历过的一切再次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间点涌现在他的脑海中,最近他总想起过去,当然也展望未来……正午的光线晒在玻璃上,炙热的光点挡住了他的视线,他集中Jing神超过了一辆又一辆车,眼眸既蓄满了欲望也不乏冷静。广播正在放一首他没听过的小提琴曲,琴声一次比一次尖锐,车子滑进了一条漫长而幽暗的隧道,在经过一段相对较长的忍耐之后,他的车也随着澎湃到近乎高chao的琴声一块儿开向了闪着光的出口。
激情,在追赶阮悠游的过程中,江浩然陡然意识到对于自己来说最不能失去的是什么,忍耐其实是一种积蓄,而激情才是支配他生命的最大动力。阮悠游,他是那个能引爆江浩然激情的人,正是因为他跑江浩然才需要去追,才需要去释放能量。
车子开到一条大道上,前方那辆黑色轿车终于徐徐停在了路边,阮悠游也走了下来,风吹着他的头发和衣领,他定定地注视着在他身后不远的江浩然,然后黑色的轿车开走了,留他一个人站在路边。
“你不是去机场。”江浩然徐徐走到阮悠游面前,说。
“嗯。”阮悠游说,没再解释什么。
“你想干嘛?吓唬我?”
阮悠游摇了摇头。
他把武清昨天说的话告诉江浩然,然后自嘲地一笑:“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我难以忍受的是,你为什么要把我们以前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
“我没有。”江浩然发誓。
阮悠游望着江浩然一阵,把目光投向了远处。
远处,天蓝得像是天山上的湖,他们都看到了那片蓝,仿佛被水洗过似的明净。
也许是因为昨晚那场雨吧!所以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天色也毫无瑕疵,这使他们同时想起了一个词:雨过天晴。
“所以你就想气气我?”江浩然先回过神,略带指责地看着阮悠游道:“你为什么不直接问?”
“不知道。”阮悠游耸了耸肩:“可能我想趁机离开你,找个错就把你踢开,我自己一个人过,更潇洒。”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江浩然一把抱住他,先沉默一会儿,然后放柔了语气:“我知道你长大了,对我可能已经无所谓了,其实我也不介意你踢我多少脚,反正我愿意追。”
阮悠游没说话,任由他采取主动,贴着阮悠游的那颗心正在急促而有力地跳动,带动了血ye在血管中横冲直撞,连带着阮悠游的浑身也发起热来。
“我不介意你现在到底需不需要稳定的关系。你说你把过去的一切都当做你经历的风景,你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维持一辈子……我不介意你这么说。你开心就好。”
“我是真的这么想。”
“没关系。”江浩然能感觉到太阳正晒着他们,毫无保留地给予他们热量,路旁的风很大,把他俩的风衣都吹了起来,沿着道路,是一大片田野,一丝丝金色的光线贴着他们的脸。
吻了一吻阮悠游的额头,江浩然这一吻是无比的虔诚,连带着他的语气也是无法被质疑的真诚:“没关系。你有你的人生观,我也有我的,但是我爱你,很爱你,只要我还爱你,我就不能放你走。我不是王桦不会放手。”
“……你不加最后那句效果会比较好。”阮悠游嘟嚷着,太阳光直刺刺的,这正是一天温度最高的时候,即便在冬天阮悠游仍旧感到眩晕,又可能是方才的车速太快,此时此刻他甚至有些搞不清自己这些年到底学会了什么,也许什么也没学会吧,需要从头学起。
“其实我下车不是因为你一个劲傻追,是因为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你说。”江浩然把他的一双手握在自己手里,爱到骨子里似的摩挲着。
“我昨天说我没有Jing力浪费在虚无缥缈的感情上……这句话不是真心的,我愿意浪费,因为我还年轻。”阮悠游说罢笑了一下,仰起头,他迎接着阳光的暴晒,一张脸神气极了。
“好。”江浩然大笑。
车子停在他们身边,广播依然在响,除了小提琴剑走偏锋的独奏又加上了疯狂而热情的鼓点,他们终于抱住了彼此,在阳光和音乐的背景中一块儿走进了彼此生命中的下一个十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