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白婴睨了他一眼,就摇着折扇,sao包地走回到竹楼去了。
——啼鸠。悲泣的困雀。确实不怎么好听嘛。
当时季肖对着他的背影不满地嘀咕着,抬手摁了摁自己正搏动的心口。
※
树荫下,白婴的书生袍上投有斑驳的光斑。胸前微微起伏,已然睡下。
季肖靠在窗棂边上,抬手摁住自己心口,感受这具血rou之内流动的仙灵之气。白婴没有说错,如今体内三股全然不同的气偶尔会擅自掀起争斗,每每到了那个时候,季肖都会痛苦不已,甚至头痛、呕血。
但他却还活着。比过去三百年间的任何一个时候,都更真切地活着。
至今,季肖也没有过问白婴仙妖混血的事,甚至对银狐族的惨案缄口不提。季肖觉得,这些事情,对今时今日的自己来说,并不重要。
如果可以,他想一直留在这里。
这便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跟最开始一样,白婴依旧充满谜题。他为什么会来到凡间,他的天命是什么,他为何会留在这虹蕊山上,他心中的纠结是什么,这些问题,一个都还没闹明白。但也有不少谜题已经解开。比如说他喜欢吃桂花糕,爱看些乱七八糟的坊间小说,平日里爱到后山的悬崖边上发呆休息。
还有,白婴二字有何意义。
——那是他在人间时使用的名字。也是“唯一的名字”。
等到白婴呼吸平稳,沉沉睡下,季肖扶着窗棂一跃而出,跳回到大院之中。
他又把那张毯子张开,小心盖在了白婴的身上。
某处传来咻的一声,拳头大的小麻雀扑扇着翅膀掠过他耳际,飞进竹楼。一阵华光过后,可爱的少女提着一只小麻袋,站在窗边,不动声色地朝季肖招了招手。
野雀儿把季肖带进一楼已经被乱成杂物房的小厨房,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
花碎、面粉,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的材料。
“你说你要做桂花糕,所以我就替你都买回来啦。”
“嗯,那就劳烦你教导我了。”
“……”野雀儿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本来还叉着腰气焰嚣张,忽然就焉了下来,“……笨狐狸……难道你以为,我会做吗?”
“……”季肖略惊讶地看回去,“……平时不就是……?”
“笨狐狸!那是本姑娘下山直接买的!”
“…………”
在季肖沉默地注视下,野雀儿只能嘟起嘴,郁闷地转身离开厨房。
季肖从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野雀儿居然是不会做饭的。
于是,他只能默然地对着那堆材料发呆,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按照原本的计划,季肖希望能在野雀儿的指导下蒸出一盘桂花糕,等白婴晚上看书的时候,可以边看边吃。
“……这下子,可不好办啊。”
季肖低声呢喃着,伸手抓起了一把面粉。
总之,先试着混出一碗桂花糕浆来吧。
(银霄仙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