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承啊,过两天就是五一了,回不回来呀?”许母在电话那边问道。
春夜的风温和细腻,陆河送完了人往回走。把手塞进上衣口袋里,碰到了一个盒子。他以为许嘉承今晚会留下来,结果……他笑了下,耳根在暗夜里不甚清晰的泛出红晕——白准备了。
他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心里揣着事可能就睡不好。那天杨震说的几句话总在他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无处可逃。
许嘉承蹲下身,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妈打来电话。
03.
五一放假三天,陆河从工作和毕业事宜里脱出身来,约许嘉承出门。
……可真的放手,又怎能甘心。
许嘉承快三十岁了,父母不可谓不着急,每次聊天或见面都躲不过这个话题。
“不一定,看情况吧。”
“吃饭吧,不知道打包的菜合不合你口味。”陆河去厨房拿碗碟和筷子,并未发现家里还有人来过的痕迹。
“这叫商量吗?”
了多久,忽然眼睛一刺,灯光大亮。陆河进门就发现屋里一片黑暗,他还以为许嘉承等不及先走了。结果按亮了灯,发现人还好好的坐在沙发上。
陆河信以为真,毕竟这人的懒癌他是有所了解的。
杨震说的没错,或许他不该让这么好的男孩走入歧途——性向与常人不同并没有错,可这条路到底比康庄大道要难走。
“妈,其实我……”许嘉承支支吾吾的含糊道。
陆河本应拥有人人羡艳的人生,而不是跟他东躲西藏,连牵手都不敢现于人前。
母子俩许久没联系,聊了很久,期间许母又提到了恋爱结婚的事。
吃完饭许嘉承提出回家,陆河愣了下。
他做不到。他做不到。陆河可以轻而易举办到的事,他却连开口都困难。
“我……其实我……”他想说什么?他想对自己的母亲坦白什么?
其实我喜欢男人。其实我是个同性恋。其实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何其有幸,许嘉承能遇到这个人。
许嘉承低头去夹菜,嘴里扯谎道:“看小说看的,那个故事一开头就是诅咒读者看完后,会和主角有同样的遭遇……”
他们恋爱还不到一个月,正是想时时刻刻黏糊在一起的时候。但许嘉承近来脸色不好,几次见面都被推诿。陆河不知道他又犯了什么脾气,或者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想了想,一声不吭的制定了出游计划。
许嘉承抬手挡了下眼睛:“不想动。”
这根棒槌连委婉问话都不会。
陆河发现他情绪不高,问道:“怎么了,不太开心?”
许母那边信号不太好,一时间没注意他声音里的情绪:“怎么了?”
车开上国道,此时正逢假期,路况差且堵。许嘉承吃完包子,靠着椅背打盹。
而许嘉承那边却没这等旖旎心思,他翻来覆去一夜未睡,心里沉甸甸的,像压着几吨的石头。
陆河拗不过他,只把人送到了地铁站。
他把早餐递过去,转移话题:“吃早饭了吗?”
TBC.
“不用,你都忙一天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许嘉承拒绝他的相送。
“唉,行吧,随你。”许母叹气。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想你了。”喉咙和胸腔都被浸了水的棉花堵塞,许嘉承感到呼吸困难,眼角酸涩。
多好的机会和感人手段,但陆河没用。
“哎哟,突然这么肉麻。”母亲嗔怪的声音传来。
“恐怖小说的常见唬人手段。”陆河评价。
“我问过你,这几天有没有空。”陆河说道。
“怎么不开灯?”陆河奇怪道。
他今天和陆河置气,也不是怪对方不
待搞清原委后,他有些不高兴:“你做决定,起码先和我商量下吧。”
“无良作者。”许嘉承笑道。
许嘉承跟着坐上了餐桌。一顿饭吃下来,心不在焉。
他默默的为这段可能会随时夭折的感情做了太多。
种种种种,每一句都想说,但全数被堵在了嗓子里发不出来。
陆河此举只是想帮他转换转换心情,给个惊喜,但显然有些弄巧成拙。
有台阶下,许嘉承也不想跟人吵架,坐进来关上车门,沉默的接过了早餐。
真懦弱啊。他想笑,却根本笑不出来。
陆河以为他是真因为小说才兴致不高,没再继续问下去。
“那我送你回去。”
许嘉承吃饭的间隙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估计是他们没见面的那一个月里,对方和家里出了柜。可那晚确定关系时,陆河并没有提这个事。
目的地是隔壁省的一个旅游城市,自驾游。许嘉承五月一号早上被喊到楼下,看见陆河整装待发的样子,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