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张散发着郁金香味儿的名片我竟没丢掉,而是插到了床头的书架上。
上周六比赛后,在通往烧烤摊的途中,我有幸撞见了老贺和梁致远。前者衬
衣白裙,像只飞蛾;后者斑点polo白色长裤,宛若瓢虫。残阳在西边天空还留条
尾巴,夜风微醺,蛙叫虫鸣,两人走出家门,妄图在游人接踵的西湖畔打打野食。
这么说有点夸张,他们只是走在西侧甬道上,目的地是不是西湖我还真不清楚,
至于是不是打野食更是与我无关。梁致远看到我,便和我打招呼。假装没瞅见老
贺的呆逼们也不得不停下来问候师长。当然,这声问候还是颇有收获的,毕竟老
贺红脸微笑的样子可不多见。
梁致远问我们干啥去。我说吃饭。他说现在还没吃饭啊。我说是的。他扶扶
眼镜,似是还想说点什么,我们已大步流星地跟他们说了拜拜。其实我倒真想听
听他能说点什么。
一路上,乃至贯穿整个饭局的,除了女人、篮球,就是这对新人了。大家都
夸师太思想开明,不愧是教育界的典范。梁致远么,呆逼们质问:「他跟你是什
么关系!」这个问题难住了我,我也不晓得他跟我是什么关系,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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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汰赛在周五傍晚拉开了帷幕,与我等对阵的是化工系的老熟人。很熟,知
根知底,可以说自打踏上西大球场就跟他们混在一块了。夕阳血一样红,于是我
们就打了一场血战。比分焦灼,群情激昂,近两年的情谊也无法阻止大家脸红脖
子粗。在比赛前所未有地中断了两次后,杨刚的一记超远两分终结了它。名额有
限,毫无办法,竞争就是这么残酷。
令人惊讶的是,周六上午我们竟迎来了艺术学院的老伙计。虽然周五赛后便
已知晓,但当他们沐浴在早晨八九点钟的阳光下时,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也不能说不可思议,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感觉有点夸张。
清风拂面,还算凉爽,于是他们的白色耐克队服便瑟瑟发抖,看起来很有士
气。观众也不少,还有拿着单词本的傻逼,这样一来就有些黑云压城的味道了。
热身时,李俊奇笑嘻嘻地跑来说:「呆会儿老乡可别留情面,大伙儿要动真格的!」
那就只好动真格的了。
不想陈晨开场就一个两分,之后利用我方失误接连两次突破,打了个四比零。
这火力够猛。我等奋勇直追,却收效甚微,比赛进入八分钟时还落后四分。今天
除了杨刚太软,最大的问题恐怕还出在联防上。两队阵容太过相似,都俩大前一
控卫,机动性强,一个配合失误就会漏人。所以仅有的一次暂停后,我队开始人
人盯防。陈晨突破不成,拉出去放两分,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我只好一巴掌呼
了过去,可以说我使出了吃奶的劲,搂住皮球时就像拍在了奶子上。如你所料,
非常不好意思,咚地一声巨响,皮球弹飞。老乡捂脸倒地,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比赛只好中断。
李阙如后勤服务很好,虽然有数个女孩伺候,还不轮到他老忙活。而李俊奇
依旧没能得到上场机会,因为陈晨堵上鼻孔后便王者归来。这货戴着护膝护臂,
脑袋上绷着头带,这会儿又肿着鼻子塞上了卫生纸,实在有点莫名搞笑。
于是我就笑了笑,我说:「没事儿吧?」
陈晨没说话,而是直接发球。大概是嗅到了血腥味,杨刚这逼总算睡醒了,
当下就贡献了一个抢断。我三分线外接球,来了一记后仰跳投。皮球应声入网,
刷地,非常悦耳。接下来,在同一个位置我故技重施。老乡步步紧逼,张牙舞爪,
却也无可奈何。至此,双方打成15平。还剩几十秒,顶多两三轮进攻。出乎意料,
陈晨接球后突进又拉出,选择了投两分。理所当然,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耳光,
可以说相当可惜。
我就比较稳妥了,抓板拉出后突破上篮得手,还造了个犯规。即便群众聒噪,
罚球还是小菜一碟,再次稳赚一分。
对方仍然得到了一次进攻机会,陈晨接球就投,却被手疾眼快的我一巴掌扇
了下来。没办法,球太直,太仓促。几乎与此同时,终场哨响起。皮球再次落到
老乡手里时,他咚地一声把它砸到了地上。后者只好再次弹起,很高,哪怕在胜
利的欢呼中也有点过于张扬了。
「这哥们儿风度欠佳啊。」李俊奇走来时我说。
他笑笑,冲我拱了拱拳,说:「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