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他虽贪玩,应不至如此。」
望月苦笑道:「按理说该是的,可我今早已遣所有人找了几圈了,都不见三
殿下人影,这,简直就像是,他故意躲起来,不肯跟咱们回去似的。」
望月的一句话提醒了夏长烨,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半晌后,他似是想通
了什么,蹙眉尽展,眼中逐渐放光,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哈!」他大笑了一声,神情中掩饰不住的激动,写着一副「原来如此」的
模样。
「殿下?怎么了?」望月看着自家殿下一会苦闷,一会脸上又恢复神采,颇
觉奇怪,探声问道。
夏长烨回身看了他一眼,略一思索,吩咐道:「取纸笔来。」
「是。」
「月神亲启。前日得月神千金一诺,便即归京复旨,以成两家和睦,共抗邪
魔为重也。然舍弟年幼,顽劣难驯,恋栈仙境不愿共离,以致启程之日遍寻无踪。
时日紧刻,不容有误,遂以长杰之身交托婵宫。舍弟纯真,赤心待人,众仙慈爱,
料必宠之护之,不使有失矣。待其心性趋稳,定亲往接回。夏长烨拜谢。」
望月在一旁看着夏长烨写下这托付书信,惊讶万分,问道:「殿下,为何要
将三殿下寄住在此地,陛下不会怪罪吗?」
「不懂就别多问。」夏长烨淡淡道。
「是。」
「取我印信来。」夏长烨伸手道。
望月从一个包装精致的盒里取出一方半手掌大的镶金印信,恭敬地递给他。
夏长烨盖完后,将印信又递给望月,随口嘱咐道:「印信像是磨损了不少,回京
后记得去登记入册,重新刻一方来。」
「是。」
包好了信封,夏长烨交给望月,嘱咐道:「遣人送去主殿,交予月神。另外,
再挑几名可靠的侍从在这里陪着三殿下。记着,要武功高些,机灵点的。」
望月满肚子疑惑,但也只能照办。
十几艘船舰破开海浪,浩浩荡荡起锚回航。夏长烨站在船头,若有所思地道:
「长杰,重担交于你手,可千万莫让我失望啊……」——
齐九嵋在一张熟悉的床上醒来。他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青滟楼。但这一次,他
没能在刚一醒来时,就起身下床,甚至可以说,即便在他醒来之后,仍旧只剩半
条性命。胸口裂痛,不能喘大气,腑脏一团糟,时常有鲜血涌至喉间。头脑整日
间昏昏沉沉,不知日落西峰,也不见东方既白。
而在此期间,小梨儿便几乎日日守在他的身边,衣不解带地照料他。
据小梨儿描述,当日自己如天神下凡,手驭一柄飞剑,一剑斩断了那方二少
的手筋和脚筋,将她和清柳顺利救出后,又一掌将一间屋子打成齑粉,端的是威
风凛凛。清柳也终于得以保全贞洁,离那小人得逞只在一线之间。
小梨儿实在是健谈,一讲起来便滔滔不绝,令本就精神萎靡的齐九嵋更有些
耐受不住,只在听完自己救人之事,以及清柳并未失贞之后,便又沉沉睡去。
如此疗养了五日有余,总算能下得床。齐九嵋虚弱地扶着墙走出房门,看见
青滟楼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热闹更胜以往,这才忽然想起,今日是除夕。
「啊呀!九嵋哥哥,你怎下床了!」这活泼开朗的声线,一听就是小梨儿。
自从醒来后,小梨儿对他称谓就变得更亲昵了,俨然已将他当成半个亲人看待。
他咧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除夕了,我怎么不能起来看看?」
小梨儿走过来挥起手要打他,被他佯装一躲,两人相视一笑,小梨儿嘟着嘴
挽起他的胳膊:「要去哪?我搀着你,今天整个青滟楼人跑来跑去的,真被撞到
了的话,你就继续回去躺着吧!」
齐九嵋沉吟半晌道:「我想去看一看清柳。」
小梨儿笑容敛了几分,轻轻点头道:「好。」
自那一日莫名疯癫昏迷之后,清柳一直都出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嘴里常伴呓
语,但却一直未有人听清她的所言。
齐九嵋走进她的闺房后,眼神就停留在床上人身上,再也未曾离开。小梨儿
搬了一把座椅给他,他摆摆手示意不用,便很自然地坐在了床边。
「自那日回来后,就成这样了。老板娘找遍了京中名医,甚至动用在东宫的
关系,寻了太医来看,却仍是诊不出病症。」小梨儿说道。
清柳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但一直保持着眉头紧锁的神态,嘴里不时念念有词,
却声如细蚊,难以辨听。齐九嵋伸手抚着她的俏脸,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