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最起码,她自认为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所以她虽身为贵族,身上却没有一丁点贵族常见的骄奢淫逸,她总是亲自下厨为家人准备简单而不失美味的菜肴,她出门总是习惯雇佣最廉价的马车,她身上永远是裁剪简单却大方得体的裙装,她身上最昂贵的配饰是无名指上的婚戒,她喜好读书却只会前往国立图书馆中借阅,她总是低调地戴着面纱,连跟随的女仆都没有,她只是想做一个平凡妻子,一个平凡的母亲,仅此而已。
即便她甘于平凡,可她的身份却已注定不凡。
伊丽莎白:「那时候你把伦纳德抱回来时,我相信你,什么也没问,安妮双亲莫名遇害时,我相信你,什么也没问,海伦娜重伤回来后,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什么也没问,可如今她人都不见了,你还是要我相信你,什么也别问?那是我的女儿,我最宝贝的女儿!我不管你和卡尔在图谋什么,我只想要回我的女儿!」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卧室,端坐在一尘不染的梳妆镜前,她从抽屉中取出女儿送给自己的木梳,她直愣愣看着镜中依旧能让男人们怦然心动的绝美面容,她的眼角湿润,她……在哭……她只想平静地生活,平静地看着女儿出嫁,平静地与丈夫白头偕老,为什么连这么一个卑微的愿望,都得不到满足……伊丽莎白埋首伏在桌上,任凭悲伤从脸庞上滑落,她似乎听到某样东西碎裂的声音,她知道,那是她的心。
教皇:「那件事你不是已经有解决的法子了么?」
布莱顿一边将外衣脱下,挂到衣橱内,一边问道:「今天你怎么了?不舒服?」
伊丽莎白:「今天还是这么晚。」
明顿:「没有的事,教皇大人的价钱最公道了。」
教皇:「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当初布莱顿力排众议娶了出身贫寒的伊丽莎白,家族中不乏有长辈痛斥布莱顿只为贪恋美色,可这么多年下来,当年反对的老人们都羞愧地堵上了嘴巴,因为她处事比那些大小姐们更体面,因为她从不计较流言蜚语,更因为她为巴顿家族生了个天赋异禀的女儿。
明顿:「但现在我想到一个更有趣的法子……」
可向来处事稳妥的伊丽莎白今天却有些走神,甚至平生第一回把手提袋遗留在雇佣的马车上,放在以往这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这位夫人身上,幸好车夫认得这位熟客,急匆匆地把袋子送了回来。
明顿:「我改变主意了,想拜托教皇大人一件事。」
布莱顿:「你冷静一下,海伦娜她没事。」
伊丽莎白:「玛格丽特说的,而且我确定她没瞎说。」
布莱顿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家中时,角落里老旧的时钟恰好奏响十点的钟声,他略感意外地没有看见往常妻子为他准备好的毛巾与热汤,自从女儿遭受那次意外住院后,这个本来就没几个仆人的房子愈发显得冷清。
意,那我这个老头子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半透明的珠子用力朝丈夫脸上砸去。
布莱顿叹了一声,没有惊动管家,径自朝卧室走去。
布莱顿:「别胡思乱想。」
布莱顿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忙,你不会怀疑我去鬼混了吧?」
伊丽莎白:「我相信你,今天我去医院了,没见到海伦娜。」
伊丽莎白泫然欲泣:「没事?你要不要自己看看?反正那些禽兽都看过了,不差你这个当父亲的!」
布莱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说道:「哦,你说这事呀,医生把她转到皇家疗养院去调理了,你看我一忙起来都忘了把这事告诉你,怪我,不过那地方一般人不让进。」
可惜,只可惜,她的丈夫与女儿,绝不可能是一个平凡的人,她是【大剑师】布莱顿的妻子,她是【荆棘玫瑰】海伦娜的母亲。
推开房门,布莱顿看着妻子一动不动坐在镜子前,明明从镜子的反光中看着自己回来,却罕见地一言不发,甚至头也不回。
个圣女徒弟,有什么值得你瞧的?」
布莱
明顿:「想请大人帮忙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女孩……」
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中,明顿睁开眼眸,像个富家翁般笑容可掬地举起杯子向宾客们致词祝酒,没人知道在刚眨眼的一瞬间,他与四个身份同样显赫的大人物商讨了某个骇人听闻的话题,也不会有人想到,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竟是弑神者中的一员。
教皇:「哦?现在不嫌我要价高了?」
伊丽莎白:「哦?皇家疗养院什么时候盖到林荫大道上去了?」
伊丽莎白从袋子中摸出一枚银币打赏了车夫,真诚地道了声谢。
布莱顿皱了皱眉,旋又故作轻松说道:「你又听谁瞎说的,疗养院在女皇陛下的寝宫里呢。」
教皇见明顿没有离开的意思,打趣道:「我可不是我那
尸无暗,蛮骨,空翎相继行礼告退,只留下明顿与教皇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