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被来人礼貌地敲了敲。
蒲涔斯推开,看见不算整洁的房间,又瞥了眼趴在床头捏着游戏柄的四木。
四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连忙起身,用脚把一片不小心落在地板的薯片推到垃圾桶旁边。
“该睡觉了。”
“好的。”四木转身对着谷沂挥了挥手,“那我先上楼了,明天见。”
走出房间,四木又探头看了眼隔壁的门,“负责人,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叫先生更好。”
“那先生,”四木声音软软的,“能不能给四木一个晚安吻呢?”
楼道间,蒲涔斯轻笑地低下头,抬高四木的下颚,凑了过去。
将要贴上的时候,四木突然捂住了蒲涔斯的唇,挣脱他跑回房间,关上了门。
蒲涔斯杵在门外,扭动门把手,没有锁,但因为门内有压力,而没法推开。
压力是四木靠着门。
“小四木?”
“谁让坏负责人今天不躲。”
一道生着闷气的声音传进耳内,他的小宝贝还在耿耿于怀今天的事情。
“是我的错。”
蒲涔斯又道,“我相信小四木的能力。”
还有小四木的心。
“坏负责人今晚去睡书房,哼——”
一楼,谷沂逗着手心的846,一边思考着四木的话。
他……或者说它,今天偶然间看见的透明触手,总是偷偷看他?
为什么呢?
谷沂想不通理由。
他抱着四木给他准备的睡衣,进了浴室,他一边脱下短袖,手敷上腰间皮带,忽然瞥了眼墙壁。
透明的Jing神触手知道人类看不见。
但它还是兴奋又紧张的躲开视线。
谷沂继续脱衣服,打开花洒,调试水温,小巧的Jing神触手又穿过墙皮,淋着热水,谨慎地贴上谷沂的背脊骨。
谷沂洗完澡,不过两分钟,他就听见了敲门声。
他擦干发梢的水珠,徒步过去开门。
“纪泽?有事吗?”
凝聚于发丝的水珠滴落在额头,骨节分明的手划过脸颊,替他抹掉滚到眉骨的水珠。
刚洗完澡的谷沂,脸蛋被热意晕染出了淡淡的酡红,他稍稍抬眸的瞬间,纪泽的呼吸有瞬间停顿。
无论是人类,还是怪物,都无法冷静的直面心爱事物的目光。
它可以挑拨起丝丝缕缕的情绪。
纪泽耷拉着眼皮,拽着谷沂睡衣衣角。
“我不想一个人。”
他继续说,“房间里安静,一个人,呆不下去。”
谷沂大方地侧身,“我说过你要是不适应可以来找我啊。”
“要是晚上怕,就先住我这间房。”
以前在疗养院,谷沂经常坐在草坪上,靠着大树,抱着怀里黑漆漆的一团小憩。
003闹腾归闹腾,但它从来不在谷沂累的时候闹。
003很多次被谷沂抱着,它都没怎么睡着过,它更习惯趁着谷沂陷入睡眠,再用触手描摹他脸颊的轮廓,幻想偷走人类那36.5度的体温。
就像今晚。
纪泽如愿以偿地躺在了谷沂身侧,黑暗里两道呼吸声隔的有些近。
谷沂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纪泽无半分睡意。
他很久很久没有动那团Jing神末端了。
眼皮掀开,纪泽定定地看着恬静的睡颜,他反复伸出胳膊,特意屏住呼吸,终是将手臂搭在谷沂腰上。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
可是纪泽却反复摇摆了良久。
距离拉近,纪泽压抑内心滔天的欲望,克制地吻了上谷沂柔软的唇。
他的动作很轻,每一步里都带着小心翼翼。
他们的唇相触了三秒。
纪泽难耐地把头埋到了谷沂颈肩,像头低鸣着需要倚靠的巨兽。
房间昏暗,墙壁挂着的时钟转动。
那个没曾动的人,手指向掌心轻微卷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