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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链揭开后,薛琮每天神经绷紧得像一只惊弓之鸟,即使宣琅当着他的面删除了邮件。宣琅不想他一直活在惶惶之中,一时间却也束手无策。
他已经将自己能做到的都做了,无言的疲惫揪住的他的心脏。
一点点小事都能使薛琮疑神疑鬼,宣琅不知道怎么拉住他患得患失的心理。
删除了Offer,宣琅放弃了出国的机会,接了一个新邀请。前任小少爷和现任总裁的爱人的身份使得他比那些刚开始进入社会寂寂无名*的学生多出了很多机会。
他和主办方见面的时候其中一位女性的香水味比较浓,虽然很衬对方的气质,这个人有种艳而不俗的美感,但对于常年不接触这些的人来讲有些过于刺鼻了。
宣琅仅仅是和对方礼貌性地握了一下手,就靠得比较近的那么一小会儿,便沾上了一点花香。
宣琅的鼻子被冲得暂时性失灵,结束的时候洗了好几遍手才回家。
薛琮的鼻子不知道怎么长得,真的是将动物原始的感官功能发挥到了极致,竟然霎时间准确捕捉到了宣琅身上多余的气味。
“是谁?”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凶,手掌大力握住了宣琅的小臂,死盯着宣琅要一个答案。
“没有,就是见面握了一下手。”宣琅心下一糟,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再多洗几遍。
薛琮拽着宣琅就往洗漱间走,宣琅鞋子都顾不上穿,还差点绊倒。
薛琮将他的两只手按在水龙头下哗哗地冲,洗手ye打了一遍又一遍。
“可以了。”宣琅把手往回收,“够了,已经没有味道了。”
“脏。”薛琮固执地不肯放手,嘴里重复道,”好脏......好脏......好脏......”
“我说够了!”宣琅提高了嗓音。眼瞅着照这个架势下去自己的手起码得被洗褪层皮,他也顾不得照顾薛琮的情绪了,硬是把手抽了出来。
薛琮被他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突然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偏袒她!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偏袒她?”宣琅只是心疼自己的手,他平常很注意保养这双手,全身上下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手了,他气笑了,“我怎么就偏袒她了?”
薛琮情绪上来嘴里开始不管不顾,偏生还觉得委屈的应该是自己才对,“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你怎么可以有她的味道!”
“我今天第一次见这个人,我都不记得她叫什么,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宣琅不喜欢将Jing力放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话上,觉得有些累。
“我不想聊这个话题了,你爱信不信吧。”他小心地擦干了手,回卧室换家居服去了。
薛琮一个人站在原地快要愤怒地炸开,见到他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心头一抽,咽下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薛琮的情绪迅速地掉下去,大脑嗡嗡得,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而扭曲,像是一幅巨大的抽象画。
他抖着手从镜子后面的隔断里拿出一个小药瓶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倒了一颗,干咽下去。
脑袋好似被浸没在了深海里,耳膜上传来巨大的压力,血ye跳动的鼓动声吵得人心烦气躁。
宣琅找过来的时候,人正坐在马桶上,低着头,无声无息得,像一尊走向消亡的蜡像。他的心一跳,赶紧蹲下去,要去看薛琮的脸。
“宝贝儿,大宝贝儿,怎么了?”薛琮偏过头不让他看,他慌里慌张地捧住薛琮的脸掰向自己。
薛琮垂着眼睑,眼尾一片通红,像是哭过。他凑过去亲亲,一片干涸。
宣琅道:“怎么了,你闻闻,我现在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了。”他将自己送上去,“真的,不信你闻,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他见薛琮不为所动,说:“要不我洗个澡吧。”说着就要脱衣服。
“对不起......”薛琮的嗓子哑了,吐出来的话像是被风撕扯开般破碎。
宣琅脱衣服的手一顿,抱住了他,在背上拍着,“没事,没事的啊,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客厅怎么样,我新买了超舒服的小毯子,你要不要试一试。”
他根本没想着要得到回答,领着薛琮做到了沙发上,一起盖上了他口中的“超舒服的小毯子”,互相靠着窝在了一起。
他抱住薛琮的脑袋,把怀抱敞得大大的,装满了薛琮的身体。他的手指插进薛琮的发根里,缓慢地一点点抚摸。
薛琮从他肩膀上的缝隙中看着对面的虚空,他的瞳孔涣散了,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被抱进了怀里。
宣琅安静地拥住他。窗外的斜阳像一团憋死在壳里的蛋黄,散发出浓郁而诡异的橙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