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从这位满脸病容的司江攀老道嘴里发出,也是让程庭树一阵
头皮发麻。谁能将一个满脸病容的老道和如同洪钟般响亮的嗓音,联系在一起。
「道长放心,规矩我们都懂。这次我们来,是……是算姻缘的。」周玉洁在
书桌前的两把靠椅坐下,揉搓着衣角,有些忸怩地说道。
而程庭树也缓过神来,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看向了司江攀。
世人皆以为命数师和算命的都是一种人,其实不然。市面上的算命先生,有
将近八成都是西贝货,他们或是根本不通命数,或是知晓点皮毛,靠察言观色,
揣摩顾客心理混日子的。
而真正的命数师则是会推演天道,知晓过去现
在未来。据说超品命数师可以
持续观察未来,长达三个小时。
所以程庭树在观察着司江攀,想看看对方究竟是欺世盗名的骗子,还是真正
的道门命数师。
司江攀将书桌上的算卦用具一一摆开,淡然问道:「不知两位打算如何算,
测字摇签还是铜钱八字?」
周玉洁取出两张长方形的红纸条,递于司江攀,然后说道:「道长给算算,
我和这男的能不能成就姻缘?」
程庭树看到那红纸上的字时,顿时两眼圆瞪,那上面写着的是自己和周玉洁
的八字。
「她怎么会有我的八字?」程庭树有些愣在了,而且按照当地的风俗,两家
订婚前会将男女的八字写在长方形的红纸条上,交给算命的合八字。现在这情况
不就是?
司江攀用干瘪满是老人斑的手掌接过红纸,然后瞪着浑浊的双眼看了看,紧
接着便开始掐动手指,推算起来。
程庭树瞳孔一缩,他立刻看出了端倪。司江攀的手指掐动速度极快,以至于
产生幻影,在旁人看来,他只是悠闲地掐动着手指。可是程庭树却察觉到,仅仅
数息之间,对方的手指便已经换了几十个方位,每次掐动的位置、轻重、频率都
完全不同。如果程庭树一开始对这病老道还有些怀疑,现在就真的诚服了。
从瘸腿乞丐那里,程庭树知道当今术道,顶尖的命数师流派总共有九脉,每
一脉都有其独门的推演天机之法。其中有一脉就擅长以指法推演,其法名为探神
手!据说其手法施展开来,如梦似幻,指影重叠仿佛星河灿烂。
待到十息之后,司江攀忽然停止掐动,他指着一张红纸条说道:「这八字应
该是女施主你的吧?」
「嗯。」周玉洁点点头。
司江攀呵呵笑道:「那就要恭喜女施主了。虽说情路有些坎坷,可是精诚所
至,金石为开,女施主终能嫁得如意郎君。」
「那是不是那张纸条上八字的哪位?还有就是我什么时候能够……」周玉洁
面色娇羞地说道,一改平素的傲娇模样。
司江攀抚髯笑道:「天作之合!而且根据贫道观察,女施主最近红鸾星动,
此期必然不远。短则三月,长则一载,虽未能合卺而酳,然定能行敦伦之事。」
周玉洁顿时羞红了脸,病老道说得虽说文雅,可是直译过来就是「最快三个
月,你就算不能和他结婚,也能一起啪啪啪了!」
程庭树刚想说些什么,司江攀却忽然伸手说道:「这位女施主既然已经得偿
所愿,不知可否先出去休息片刻,贫道对这位施主还有几句好言相劝。」
周玉洁虽说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可还是按照司江攀的话,离开了这座大厅,
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待到朱红大门再度关闭,室内的光线再度昏暗起来,司江攀打了个术士的暗
语,说道:「不知小友是师承何方仙府,尊师何人啊?」
程庭树以晚辈礼回道:「晚辈师承天欢宗,家师陈讳玄真。」
瘸腿乞丐早就预料到,程庭树日后行走术道,肯定会被问及师承,早就给他
编了个假身份。天欢宗和陈玄真都是真实存在的宗派和人物。天欢宗是道门双修
流派的分支,在术道里曾经小有名气,只不过早就衰败解散。到时候程庭树哪怕
暴露了一些情妖秘术,也可以用天欢宗来掩饰,毕竟后者也有类似的男女双修之
法。
而陈玄真是天欢宗的大长老,说是大长老,可是实力一般,属于开个表彰大
会,名字分在最后「等等」里的那种。
陈玄真性格古怪,在宗内人缘很差,和同僚弟子们都很少交流,属于人嫌狗
厌那种。按照瘸腿乞丐的说法,陈玄真有两个徒弟,一个死于邪祟之手,另一个
下落不明,实际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