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谁都没有,那就老规矩吧?”
我所说的老规矩,就是每个人各自去想办法搞钱。有的人是编理由撒谎和父母要,另外就是砸金花了。有人肯定会问,什么是砸金花?呵呵,这是我们自己人才懂的内部黑话,含义就是去旱冰场、运动场、游戏厅、台球厅、网吧等,这些少年们经常光顾的地方,找那些没什么能耐的软柿子“借”点钱花,说是借其实就是要,连吓唬再威胁,每次都能收获点。但我们绝不去偷、去抢,犯法的事我们不敢去干。
,几乎把自己透明的都展示给了对方,虽然没有过多的语言,可这种无声的交流胜过任何语言。
他们四个闹够了,也都洗了把脸,挤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王亮大概是饿了,到厨房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吃的,带着张苦瓜脸瞧瞧我,没敢说什么,回到厅里骑到沙发扶手上,摆弄着脚指头。六个人难得的肃静,谁都不说话,看样子这个场面只有我来打破了。
我把地板扫干净,又擦了一遍,倒掉垃圾,收拾了卫生间,洗了几件爷爷奶奶的衣服,坐在床上陪爷爷看电视,爷爷看着我,张开没有几颗牙的嘴又象孩子一样,堆着满脸皱纹朝我笑,我嬉皮笑脸的跟爷爷扮鬼脸,爷爷咯咯的笑出了声,他只有见到我的时候才这样,见到我爸爸,总是一脸愤怒的表情。我爸爸每次都慌忙躲开,过年过节时看到爷爷骂爸爸,心里都特别的舒坦。“小南啊,还有钱用吗?”奶奶慢条斯语的问我。“有呢,奶奶,你不用担心我。”我还象以往一样回答着。“省着点花,别在外边和人打架。”奶奶见到我总是同样的几句话,说完就会怜爱的看着我,我虽然听了无数遍,可还是耐心的答应着。我在心里琢磨着,应该去我妈妈要点钱了,妈妈虽然又结婚了,可每次我去找她,她都会偷偷给我塞钱,我爸爸就不是这样,总会刨根问底的问干什么用,所以我也懒得找他去要,只是每月去一次,取回应得的零花钱,就再也不去他家,最不愿意看见他老婆那副笑里藏刀的嘴脸。我站起身,和爷爷奶奶说了声,就走出了家门。
进了爷爷家的门,一股东西发霉的味道直冲进我的鼻孔。爷爷躺在床上看电视,奶奶正在厨房里熬中药。我爷爷有慢性支气管炎和哮喘病,一年四季离不开药,几乎拿药当饭吃了。奶奶的腿也不是很好,风湿性关节炎,阴天下雨腿就疼,走路慢悠悠的。老两口靠着那点微薄的退休金生活,我是从来不管他们要钱的,奶奶很心疼我,总是背后在邻居面前夸我懂事,我爸妈离婚后,家里的所有力气活,都是我来干。奶奶经常念叨:“孩子,你命苦啊。有啥法子?摊上这样的家和父母。”爷爷说话虽然语无伦次,但每次见到我的时候,总是拉住我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就会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有时候我会用从我爸妈那里要来的钱,给他们买贵一点的东西吃,他们是舍不得花钱买的,我总在想,等长大工作了,一定要用第一个月赚来的钱,全都给他们买最好的药和吃的东西,让他们享福。
大家都心领神会的找自己的衣服,穿上之后鱼贯的走了,冯健和我是最后出门的,下了搂我跟他说:“我先去我奶奶家看看,你先走吧。”他把T恤搭在肩膀上,左臂上的臂环纹身在阳光下很是耀眼,叉着腿站在树荫下问我:“我几点来?”“我五点以后肯定在。”我回答道。他冲我点下头,抬起长腿骑上山地车飞快的出了小区大门。我看着他小麦色的背影,愣了一会。向我爷爷家走去,离的也不是很远,过三条街就到。
他爸爸我见过一次,长的不是这样的。我紧随其后远远的跟着他们,走了没多远,就见那个中年人先进了一家小旅店,董浩站在门口等,不一会那个中年人跟他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就进到里边,董浩左右看了一下,低着头快步走进了旅店。大白天的到旅店干什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啊?莫非他......,我不敢再想下去,快步走进了旅店。刚要顺着楼梯
太阳炙热的蒸烤着脚下每一寸土地,树叶仿佛都在打着卷躲避,蝉在树荫里不停的鼓噪着,闷热的空气凝固得叫人喘不过气来。找到妈妈的单位,妈妈做的是会计,每天似乎都是忙忙碌碌的,简单说了几句话,塞给我200块钱就回去工作了。我把钱塞进沙滩裤的口袋里,顺着马路在树荫下往回走,突然看见前面一个网吧里,出来一个人象是董浩,站在网吧门口东张西望的好像在等什么人。我赶紧躲在树背后看究竟。这小子不是没钱吗?怎么会有钱上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这小子表面可怜西西的,背后还留一手。过了不久,来了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胖胖的中年人,两个人互相看看,说了几句话胖子搂住董浩的肩膀往拐弯的马路走去。这是谁啊?不是董浩他爸爸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肚子的咕咕叫,没一个吱声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们这些人,十天得有八天是口袋比脸干净,过惯了穷日子,只要谁有钱了,一定有福同享,没钱的时候,绝对是有难同当。即使这样,我们这些家伙还是整天无忧无虑,要不能怎么样?瞎乞丐操屁股——穷欢乐呗。嘿嘿
我:“今天断粮了,你们谁还有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