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或者伙伴,或许他们曾在同一张桌台上推杯换盏在同一场战争后相搀交谈,现如今男人在他的臂弯里仰头眼白翻切进上眼皮里,青筋像贴肤爬窜的蚯蚓根根暴起,鼻孔里嗬哧嗬哧冒出螃蟹一样的血沫,全身机械挣扎。手臂稍微借力拧断男人的脖颈时,他才恍如梦醒地眨了眨眼,转过头,你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肩背轮廓,他垂首凝望他们,很长时间,然后将每个人制服胸口的双星徽章轻轻摘下。
你在他换了其中某人的制服走出囚室时反应过来,你刚刚目睹了一场越狱,你应当及时呼叫巡逻队,08的耳语又如一匹细纱顺过你的耳膜,让你陷入两难境地。
不对,会因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对一只陌生生物关注有加,或许你被08传染得疯癫了。
拘留所里有巡逻队来往,三百六十度监控摄像头有人定时查看,他不可能逃出大门的。你重新抬头,观察他的动向。他轻轻来到直梯一侧,抬头仰视塔顶。你的胸腔莫名一轴,强烈征兆埋过你全身,他不可能看到你的,你却感觉自己被凝视,他像迷途中眺望星象的旅者,因北极星的光芒丝丝缕缕落入瞳孔而稍微睁大眼睛,眼中掠过的痛楚、受伤与难堪像蝴蝶翩跹的翅斑。
那双眼很快垂了下去,转开视线。
你全身骤然松弛,前胸起伏了好几下。
囚室中的通讯灯突然亮了编号03即对您进行探视。
03?终于做好对你的判决了吗?你眨眨眼,目光扫过通讯器。
当你再转回视线朝下望时,塔底那个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