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壬吒有些气喘了,额上也有了湿意。他本来就喝了些小酒,还要发力压制着身下的男人,今晚也是诸事不顺,他刚把领带摸出来,对方就见招拆招,技巧地扭着他手臂,反箍了他满怀,气急败坏的甄少爷自是不肯,连连强调了三遍他的主导地位,最后各退一步,一个不准用道具,一个不准动手,就促成了如今的局面。
电话那头的回应意味深长,“哪敢呢,小吒哥哥,快来吧。”
一时相对无言,各自咀嚼。甄壬吒心内有愧,不妨被烫了嘴唇,嘶嘶地呵着气,垂下的眼睫羽扇一般,又长又密地颤着,看得贾浩仁都笑了,打趣道:
“没时间。”
甄壬吒深吸了口气,前尘旧火聚在一起,在喉间翻滚,他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花样儿挺多的啊,别弄脏我房间。”
甄壬吒走在后头,放肆地看着人包裹在西装下的宽肩窄腰,喉结滚了滚,欲火有些冒头了,他舔了舔唇,这套房他很少带人来,工具不太足,盘算着今晚要不就地取材,用领带绑起来吧?
这一层只有他一间套房,大得穷奢极侈,光是玄关和衣帽间就有几十平米。他把外套脱了,丢在长凳上,换了对舒服松软的鞋子,走到客厅的酒柜前挑了瓶威士忌,才拧开了瓶盖,就听得手机在响。
爷真是魅力无穷,随便露脸都有人来搭讪,今儿在他的场子里,看你贾浩仁还怎么蹦跶!
他对着最后一个包子吹气,熏红的脸颊,眯起的凤眼,说不尽的风流写意。
“没事,我擦擦就好了。” 他抽了纸巾抹干净,又甩了甩手,落落大方地换了汤匙,“这样会方便些。”
“你别动!说好我在上面!”
他自顾自地摆好杯盘,食物的香气袅袅,包子粉糯可爱,也不多,通共就一笼,甄壬吒这些年来少吃中餐,只觉得分外新鲜,拿了筷子夹起一朵,就往嘴里送。
只见那衬衫半挂的美人高傲地骑在上头,身下的裸男穿衣显
入得门来,是一条直的走廊,左右开了几个房门,正前方亮堂堂的,明显是客厅,贾浩仁并非不识路,他知道甄家少爷脾气乖张,心下也有些懊悔一时兴起就把熊公仔拿了上来,这是之前合作过的奢侈品牌送他的定制款,现在都流行跨界出些小玩意,用的纯天然无添加的植物染料,毛发细软柔密,领结处妆点着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造型圆头圆脑的,憨态可掬。他看到这大物什的时候,蓦地脑内一热,绮色的遐想信马由缰,脑补出一副甄壬吒趴在其上的诱人模样。他当下便硬了,待反应过来时早已抱着东西冲上楼。
“是吗,这么忙啊……”贾浩仁敲了敲桌子,身体放松地往椅背靠,“我还以为你很爱玩呢。”
贾浩仁上前一步,用手给他托着,谁料那包子皮薄馅多,在筷尖颤抖了几下就不堪重负地破了,滚烫的汁水洒在掌心里,饶是贾浩仁皮糙肉厚也疼得抽气,弄得那甄家少爷怪不好意思的,抿着嘴,吃也不是,道歉也不是。
姿态舒展的男人站直了身体,像是中古欧洲的骑士般行了个礼,“为您效劳。”
“吃饱喝足了,开始正事了吧?”
甄壬吒眉头一挑,“你倒是大牌,送上门还得我伺候。”
“那得配桂花酒呢,这家小笼包很出名,但不做外卖,我特意让店主给留的。”
甄壬吒睨了他一眼,回头拿了自己斟好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冰块在玻璃杯里撞得叮叮咚咚,他散漫地斜倚在吧台前,贴身的衬衫勾勒出他精瘦的腰线。
“干什么,不敢来?”
“前头吧,喂,你喝不喝酒?”
那边窸窸窣窣的,伴着一阵愉悦的低笑,男人的声线很有磁性,“过来开门,我拿着东西。”
“这是轲瑷塞给我的,我车里放不下,就顺路拿上来了,”他知道这个理由牵强,还拉了无辜的弟弟下水,于是快速带过,“还买了蟹粉小笼包,进去一起吃。”
情爱之中本来应该无分上下主次,只是他惯了呼风唤雨,主动出击,猛然形势逆转,心内总有些怏怏,他摩拳擦掌想要给人一个好看,脚下生风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边走边松着领带。
“小心,里面有汤汁呢。”
他笑着接了起来,对面自然是贾浩仁,两人在卫生间的时候交换了vx号码,刚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也摸不准人给他来电是为了什么呢,酒柜的玻璃门上映出他略带不解的神色。
他慢条斯理地倒了酒,又加了冰块,才施施然地踱过去开门,原本以为至少会被埋怨两句,却连人影都见不着,只有满眼的毛茸茸,错愕之后,他旋即发怒,“你当我是女人?”
“是是是,大少爷,我该走哪边?”
要是贾浩仁有多余的手,估计要做一个冤枉的动作,可惜他一手抱着半人大小的毛绒熊仔,一手提着专程绕路买来的外卖,蓝牙耳机的指示灯在右耳上一闪一闪的,他探出头来,柔声哄道:
“在米国的时候没吃过吗?那边的唐人餐馆也做这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