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徐衍的意有所指。颜文死了以後，最缺钱的时候，他陪过爱对男艺人指名的有断袖之癖的富商。
他其实也算不上艺人，只是当时还算青春秀丽，可以鱼目混珠。刚好有人看上，价钱不算差，听说比陪富婆的要高很多，他实在急需钱，也就咬咬牙做了。
讨好得太明显了。
「……」颜可脑子转不过来。
公司的合约毁了，那张出不了的唱片已经投了不少钱进去，他需要赔偿损失，还要还颜文之前花天酒地欠下的债，高额医药费要付清，又要吃药。
「不要装了，你上次不是也同意了吗？」
颜可应了一声坐过去，觉得他身上有点烫，「你不舒服？」
直到後来自己作的曲子跟歌词开始卖得出去了，日子才摆脱无法温饱的困境，但他已经有恐惧感了，仍旧非常节俭，拿到钱就赶快存起来，然後拿一点点出来买必须的东西。
有人送他些不要的东西，他便会很高兴地收下。FANS送给偶像的礼物，被扔掉的或者随意转送的，他也会去回收起来，拿去熟识的店里低价转卖。
听说颜可以前有为了赚红包去陪富商的经历，徐衍也不觉得奇怪了，颜可在他看来就是那种人。
每天都怕下一顿吃不饱，怕追债的人半夜来踢门，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哪一天。那段时间的生活，他到现在也没勇气回过头面对。
车祸之前他和颜文两人都没买保险，肇事司机又是个赤条条的单身汉，也在车祸里死了，赔偿什麽的根本拿不到。
何况他都根本没任何名气，床上也很僵硬，也没几个人会恰巧有兴趣来问他的价码。
娱乐圈里出卖身体算不上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物件和交换的东西大家各自不同罢了。看得多了自然就麻木了，又穷得厉害，
颜可僵硬着，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不及做什麽抵抗，就被剥掉长裤。
生活迫到那种命都快没有的地步，谁还能娇气地想着什麽自尊。
眼前一晃，嘴唇就被炽热的东西堵住了。颜可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呆呆坐着，被撬开牙关，热烈地吻了半天，要透不过气来了，才猛然哆嗦了一下，总算意识到是怎麽一回事。
「你记得自己的价码吧。」
人家叫他钱鼠。
「……」
那种时候不会觉得肉体有多麽要紧，所以也没觉得有多羞耻。
真的是体贴得有点过头。徐衍暗暗想着，试探地开口：「帮我洗头吧。」
「但你不要误会，这回上床了，我也不会帮你说情出唱片的。」
颜可傻了一般，直勾勾看着他。
吃惊地开始挣扎，徐衍却根本没打算轻易放手，顺势就把他压倒在床上。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儿，吻得都快窒息了，徐衍才从他口腔里退出来，重重喘着气，亲吻他的脖子，单手按紧他，一脸情欲地脱他的衣服。
颜可是很俗的那种男人，爱财，一心要出唱片，很想红，会出卖肉体，也会用钱打通关系。跟那种清高正直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反正挺贱的。
对这种人有欲望，感觉都有点脏兮兮的，显然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谈。他都觉得丢脸，但又克制不住。
要给一个赤裸着坐在浴缸里的同性恋男人洗头，多少都会尴尬。但颜可楞了楞，还是笑着答应了，「好。你们啊……」
这种突发状况把颜可吓得呆了，更多的是困惑，忙紧紧抓着皮带不敢松手，但搞不清楚状况，又不敢太激烈反抗。
徐衍心里已经有些确定了。等到洗过之後颜可又殷勤地替他吹干了头发，涂上各种护发用品，体贴得不象话，徐衍更加对自己的想法确信无疑。
只能拼命打工赚钱，每一毛都努力节省。
抬手碰碰他额头，果然是异样地发着热，颜可有点担心，刚想去拿个体温计来，却突然被一把用力抓住胳膊。
颜可呆了一会儿，终於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猛然瞪圆眼睛，用力挣脱他的手，「我，我不是同性恋。」
穿着浴袍靠在床上，灯光昏暗，看颜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徐衍有点口乾舌燥，「你过来。」
其他人都不屑花力气赚这种小钱，他倒是不嫌钱少，能赚的都去赚，跑腿什麽的也无妨。
「你，你这是……」
但是作为异性恋，去做同性的皮肉生意，确实很可怕，过程也非常地受折磨。
「钱包就在桌子上，你等下可以自己拿。」
无论是笑贫不笑娼，还是笑娼不笑贫，都可以取笑他。他心里隐约也知道
一次就够了，心理都有了阴影。
晚上颜可送他回家，照例又替他收拾了一番，甚至帮他放了大半浴缸的水，试好了温度，还加了精油香氛剂。
就算不是挑逗，起码也在暗示可以提供更多的服务。
「我知道，」徐衍喘息着，紧压着他，肆意揉捏他胸口，一手探进他裤子里，「我会给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