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物那个孙子竟然不告诉我。我当时真是气死了气死了……和他说汪父母的犯罪证据可能在里面,他才给我看,结果只有三样东西,一个小玩偶,一幅画,还有一个头花。我从头花里找出来一张纸条,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是让大叉帮她实现一个心愿……”
原纸条内容:大叉,还是我哟!惊不惊喜!我想求你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去资助一个先天生病的小女孩,我没有钱,也不知道怎么挣钱,我想你应该有办法弄到钱吧。我们供他到研究生毕业好不好?因为我自己也想读研究生。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祝你在这个世
界快乐。
到这里,哭泣这个行为已经具备一定的普遍性了,智商在线的也基本能猜到这个故事和黄小雅有什么关系了。帽子不停,继续讲道:“……然后大叉!竟然!问我!有多少钱?!他一个社会人士打算啃光我一个本科生的骨头。我当时人都麻了。我问他凭什么帮他花这种钱,他说我的狗永远不会离开我,并且会努力偷东西还钱,如果我不借他钱,他就要一直恶心我。我真的是被逼的。”其实帽子虽然嘴上这样讲,但当时事后是告诉大叉不用还了,毕竟是行善。“……大叉不懂这些东西,我只能陪他去了趟凉山……”眼睛看着黄小雅。
“……他不想和资助的孩子建立联系,怕自己没法从汪的伤心里走出来,所以当时是我进屋的……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经过,我只是个中间人,真正资助你的是已故的汪一洁女士,如果非要报恩啥的,你也得找大叉,我可以带你见他,虽然不知道他想不想见你。”帽子堪堪说完,也把手里的星冰乐喝完。这时才有路人认出了施颖,想上来要签名合照,结果发现一桌子人,一半以上在抹眼泪,识趣的没有打扰。
·
黄小雅消化了一会儿情绪,咬咬嘴唇,鼓起勇气道:“我感恩汪一洁姐姐和大叉哥哥。但我还是要找你……”说的极是坚决。
“凭啥呀?!”不光帽子不理解,二姐和旁人也好奇理由。
只听小雅说道:“当时我们那有20多个孩子,你偏偏就选中了我。如果不是你,被选中的就不是我……而且,而且后面也是你拉着我,坐火车送我去的云南,把我送进的{同心}(一个公益组织)……我小学没读完,成绩不好,也是你去说服校长,收我进的初中……走之前,你带我去吃的德克士,我都记得的……”已经哭的不像样子,但还是坚持说话:“……我要报答大叉哥哥的,未来,但我知道改变我命运的是你,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拼命学习,补完小学的课程~一边两年读完初中的……我知道资助我上学钱很重要,但你也跟我说过,‘钱是社会运行的工具,并不能根本上改变世界的不公’,我当时不懂,但我都背下来了。你不要不认我嘛,我一毕业就跑到这来打工,我这些年努力读书,就是为了能找到你呀……”
说到这份上,帽子就算再冷血,也不好意思再放风凉话了。女人们对帽子的看法,也持续的更新着。
施颖终于问了帽子一个靠谱的问题:“你为什么在那么多孩子里选了她?”
帽子笑笑:“你们都认识她了,还用我说么?……当时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星辰大海。”
“我在帽子哥哥的眼睛里见到了阳光,我之前从来没见过那么温暖的阳光。”这句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多少会假会感觉做作,唯独从黄小雅嘴里说出,没有一丝杂质。
·
哥哥姐姐们眼下能做的不多,一个个分别加了黄小雅的微信,让她放心一万个心帽子跑不掉。
分别前,帽子悄悄告诉施颖:“汪的闺蜜,就是宫水山。”
“啊!?”这一环是施颖没有想到的。
“她还说我眼光很好。”帽子笑着。
“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很欣赏你,那天你没有在酒店过夜。”
施颖瞬间凌乱了。
·
凌晨五点的散步最为致命。因为街上什么都没有,只能在意身边的人。
姚师格说:“我昨晚用手机查了一下凉山……有个不怎么好的猜想……”
帽子:“不用猜了,她是艾滋孤儿,需要终身服药。”
姚师格心里一下子好难受:“你一开始不想认她,有这个原因么?”
帽子:“嫌弃她的话,我不找艾滋孤儿不就好了?”
姚师格:“对不起……我查了,但还是不太懂,她还能活多久。”
帽子:“不治疗的话,一般感染者能活十年左右;好好吃药,不出意外,现在可以活一辈子。而且,服药的感染者病毒载量很低,基本不具备传染性的。”
姚师格:“但还是不太好告诉她们几个,是么?”
帽子:“顺其自然吧。不歧视,有时候不是说我想不歧视~就能做到的,内心里脱敏需要过程。”
姚师格:“嗯……对了,我看得出来,你昨天是故意想表现得丑陋一些,时不时的。”
帽子:“……”
姚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