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7
「我明天不会去的。」
好一会儿爱德华终於开口,但却只回应了盖斯顿一开始说的会议的事,那让他嘴张开了却是接不下话。
「那,属下可以把会议改时间,只要殿下确定了……」
「我不会去的。」
爱德华音量很低,几乎像在自言自语,但盖斯顿听得一清二楚。
盖斯顿终於察觉自己愤怒的源头,他到这一刻才察觉,原来那根本不是什麽治安总长职责,他骑士效忠的王国,或是对国王的期待。
「陛下的意思是……」
「我不会去的。」
爱德华这一次声音轻的像顺带一提,盖斯顿得到答案,但他站起身的同时,知道自己并不是要离去,他觉得肩膀像有千斤重,只因为拳头紧绷的近乎颤抖。
「陛下这样下去,是要等英格兰衰亡吗。」
早就不是第一次,盖斯顿撤彻底底的僭越,而且他说出口了一点也不後悔,这才是最让他自己感到害怕的地方,爱德华是看向他了,但是眼神完全不为所动。
「那麽,就衰亡吧。」
爱德华的声音、语气有多麽轻,盖斯顿的愤怒就有多麽深沈,而一样的,那股愤怒源头让他自己不敢正视。
--在他这麽做的一瞬间,四周寂静的可怕,结果显得他手掌打在国王脸上的声音更清晰。
直到这一刻,盖斯顿才想起自己的身分,那不是他真正想做的,看到这名红发少年无视一切的模样,他其实不想这麽做,但出手之後他才意识到。
「……。」
爱德华手上酒杯砸在地上的声音,比那个巴掌声还响亮,其实盖斯顿力道并不大,但足以让两人好一阵一动也不动。
这名少年缓慢,几乎是僵硬的转过头来,那个瞪大的琥珀色瞳孔,让他像回到以前一样,他第一次见到盖斯顿时,眼里就是这股讶异与不确定。盖斯顿那时就听说,这王子并不如他父亲 的强势与干练,可是後来,爱德华不只一次让他忘了那些,不论是他以往的一丝不苟、公私分明,在他没察觉时一一崩塌,他是一直没察觉的,直到--
直到那次,那个倒在枯木旁的身影,在蒸雾道的树林里,盖斯顿耳边什麽也听不到,他本来该留在小径上指挥,却自己不顾前後的往林子里去,只为了找到那个他压在心里的东西。
爱德华嘴唇微启,那是盖斯顿从未碰触过的部分,而他眼里的色调,在他面前变换过无数的样子,现在微微眯了起来,就只有那麽一瞬间,盖斯顿好像看到爱德华父亲那个总是愤怒有力 的视线,那是王族的自尊,但让他在也克制不住的,还是这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委屈,盖斯顿记得他第一次提到詹姆时,他眼底的忧郁,现在像整个覆盖上来似的,在他双眼遮上一层薄 雾,就是那个转变让盖斯顿彻底放弃,像那时在森林深处,他怀里的爱德华睁开双眼看着他,他早就想做的--。
盖斯顿使劲的贴上爱德华嘴唇,用的力道甚至比刚刚打在他脸上的还重。
「……。」
他看过太多次他微笑,或是嘴角抿起的模样,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碰触,那种奇异的柔软跟温度让他心疼,而爱德华好一阵一动也没动,他头部被盖斯顿撑起,手臂搁在他胸口,但就连推 挡也忘了。
盖斯顿直到睁开眼才发现爱德华脸贴这麽近,楞楞看着他,眼泪已经留下双颊,但他神情里只剩讶异,吐出的气息还带着淡淡的酒Jing味,但是不稳的扫到盖斯顿脸上。
--爱德华的酒意全醒,他几乎没搞清楚这名沈默寡言的治安总长做了什麽,但嘴唇上还有被他亲吻的触感,盖斯顿甚至没放开他,但是盯着他的双眼在闪动。爱德华张开嘴几次还是 没发出声音,直到盖斯顿手僵硬的放开他。
「抱歉。」
这名治安总长的声音沙哑的可怕,但他转开视线,避开爱德华惊讶的眼神,盖斯顿那张脸还是面无表情,但其实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整个头部胀热,他是应该求国王饶他一命,但是费了一 股劲,张开口还是只有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