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之冬15
「盖斯顿卿。」
爱德华看到进来的黑发青年行了个礼,这才想起盖斯顿为何而来--盖斯顿本来就是宫廷内治安的最高负责人,所以他理所当然要来探视遇袭受伤的德潘赛,不过盖斯顿显然对於德潘赛的伤势只给了最基本的询问,他比较关注的似乎是事发经过。
「阁下说的是资料室後方的走廊?」
盖斯顿似乎已经听到事情经过,德潘赛没说经过,他便问道。
「没记错的话,资料室那边就连走廊也是有守卫的。」
「.........?」爱德华盯着盖斯顿,德潘赛显然不予置评。
「也许是在换班吧。」
「资料室的换班不会有空档。」盖斯顿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说道,德潘赛挑起眉毛。
「这种事,是我就不会妄下评论。」
盖斯顿没露出任何表情。「阁下遇袭的时候,也不是那里换班的时间。」
「我没有要怪罪的意思,不过总长大人这麽说的话--」
「没有冒犯的意思,」盖斯顿看了王子一眼,还是开口道。「但是想请问阁下那个时间到资料室,是为了什麽?」
「我只是经过而已。」德潘赛表情未变,只是微微眯起眼。
「那麽,经过的原因是?」
「盖斯顿卿--」爱德华终於忍不住开口,盖斯顿看向他,才发现他眉头深锁。「公爵的伤势还没复原,如果要询问细节还是改天。」
「……。」盖斯顿这下稀奇的沉默了。「当然,如果殿下坚持的话。」
爱德华本来还要开口,但是马德琳伯爵跟着送酒的仆役一起进来,盖斯顿只跟她致意便打算离去。
「那麽,让属下送殿下回寝宫,以防守卫换班,又有意外发生。」
盖斯顿这麽说时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德潘赛一时眯起眼看着他,而爱德华摇摇头。
「不,我打算留在这里。」
「让总长大人送你回去吧,宴会不是还没结束?」德潘赛这才露出平时的笑容,但只让王子皱起眉头。
「但是,你的伤--」
「没事了,而且还有伯爵在,不是吗?」其实爱德华一点也放心不下,但是德潘赛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让他说不出话。其实爱德华一时间还真没想到,为什麽马德琳伯爵会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而刚刚他进来时,马德琳正站起身,要不是爱德华那时心思只有公爵,应该会发现马德琳伯爵那时穿的并不是正式的装束,而且回来之後头发已经重新梳过,也换了上外罩的长袍。
爱德华上了回寝宫的简便马车,盖斯顿一言不发的帮王子拉开马车门,上去之後爱德华几乎是立刻开口。
「盖斯顿卿--」
其实爱德华并没有指责的意味,但是一出声,声音就是有点紧绷,其实刚刚在德潘赛面前,他对於盖斯顿冒犯的质问德潘赛感到不满。
--而盖斯顿这才看向王子,爱德华一时间才发现他脸色有多冷沉,其实这名治安总长很少显露出情绪,要不是爱德华已经跟他相处一阵,不会发现他眼神里的热度。
而且往常盖斯顿一定会回话,但很明显这一次他只是盯着王子。
「你刚刚问话的意思,好像公爵的伤咎由自取。」爱德华尽量选择用字遣词,最後这麽说。盖斯顿看着微暗中,王子琥珀色的瞳孔,马车这才轻轻的动了起来。
「属下当然没那个意思。」盖斯顿几乎是立刻回道,但是语句的速度有点堵塞。「但这就是我的职责。」
爱德华这才看向窗外,神情虽不明显,但他眉头紧绷。「你是说,不管何时总是把人当做罪犯看待,就算别人受伤时?」
其实爱德华口气毫无怒气,但是那种落寞反而让盖斯顿盯着他侧脸,觉得嘴里堵了些话。
「……我不会妄下定论,但也不会被眼前所见,影响了判断力。」
盖斯顿几乎没发现自已正在顶撞王子,但是爱德华一眼也不看他,如果说他发怒或是指责,那完全在盖斯顿可以应付的范围内,但是那个转开的视线,让盖斯顿话出口的同时,想到爱德华刚刚为了维护德潘赛而防备的盯着他的眼神。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
最後爱德华只淡淡说道,其实轻的称不上怪罪的话,在这名温和的王子口中说出,竟然像带刺一样,既使他本身一点也没那意思。
盖斯顿没让自己再一句话,其实他可以,但是好一阵只有马车震动的声响,两人沉默时显得异常响亮。盖斯顿认为自己保持沉默只是因为那是王储,他是臣子而不允许顶嘴,然而他自己几乎没意识到,其实王子说出口一瞬间,自己好长一阵语塞,是因为他语句里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