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率军支援。
刘备应了诏,也没说什么,召集了人手就准备出发,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只是这次,他在快离开城门时停下了马,扭头向城墙看去。
眼神寻觅着,在一处顿了,熟悉的拿着羽扇的身影立在风中,多日不见,有些消瘦,诸葛亮双唇一开一合,说着什么。
没有声音,刘备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的是:我等你回来。
刘备扬起一抹笑,转身回到了行进的队伍里。
落日余晖斜照在他的铠甲上,诸葛亮看着他远去,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他万万没想到,刘备这一去,竟差些便是永别。
刘备遇伏身亡的消息传来,诸葛亮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庞统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桌子被一拳一拳的锤下,徐庶哭的直不起腰。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应该陪主公前去啊。“
小厮流着泪说完,诸葛亮听着耳边的哭喊,轻轻的“哦”了一声。
没有悲伤,没有难过,只是没来由的麻木,他的心千疮百孔,已经不会痛了。
诸葛亮脸上带着瘆人的平静,对小厮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罢站起身,又说:“我去看看少主。”
从始至终,一滴泪也没有流。
刘禅面容悲戚,静静淌着泪,伤心之余,倒是没有崩溃。
见诸葛亮进来,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脸,唤了声:“先生。“
诸葛亮点点头,坐在他对面。
二人相顾无言,话语在这时候失了作用。
桌案上摆着一本《六韬》,是诸葛亮前几日送与他的,其上密密麻麻写着刘禅的注解,有一大块被泪水沾湿了。
刘禅与他父亲一般,都不怎么喜欢读书,如此用功的样子很少见。他平复了下心情,又开始埋头翻阅竹简。
诸葛亮道:“你若难受,就先稍事休息吧。“
刘禅摇摇头,拿起笔在竹简上写了几个字。
“父亲希望我成才,我要努力不辜负他生前的期望。“
“生前。。。“诸葛亮咀嚼着这两个字,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少年人突逢大变,也能静下心来做事,让诸葛亮颇感欣慰。他注视着刘禅的脸,因血缘关系相似的眉眼,认真的神情,让他恍惚间以为回到了昨日。
在那件事没有发生以前,他与刘备还亲密无间。他新晋官职,有许多事要做,常常熬到半夜,刘备什么着也试过:抢他的书,吹灭他的油灯。但结果都是事情堆积到第二日,让他结束的更晚。后来,刘备也拿了公文,说是从徐庶那里抢来的,在他面前坐下,对他笑盈盈道。
“孔明若是要熬,我也一起熬。“
诸葛亮收回思绪,盯着刘禅奋笔疾书的样子,在心里暗想:主公,我定和云长翼德,尽心辅佐少主,诛贼强汉。
刘备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间竹屋里。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四肢酸痛,颇为无力,侧腰绑着绷带,但没有伤及要害。
从床上撑起身体,晃了晃脑袋,他走了几步掀开房间门上的帘子。
跪坐在火堆前的男人听到声音向这边看过来,一见是他,道:“醒了?”
刘备忍着不适,坐在他对面,细细观察。
此人眼窝深遂,鼻梁高挺,一双眼放出精光。
刘备问:“不知先生是何人?”
男人拨弄了下火盆里的炭块,放下木棍,淡淡道:“贾诩,贾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