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悄声,实则能叫在座高手听得明明白白,道:「石姐姐,这人一口一个他家主人。他不是飞鹰卫么?飞鹰卫是朝廷命官,他称主人的,难不成是当今天子?」
石碧丝扭头蹙眉,忙道:「莫要乱讲,飞鹰卫也有上司
,层层监管。」
「可那些管事的,有资格被他们叫做主人么?」
她心里一惊,本想闭口不言,可看骆雨湖在对她使眼色,只好硬着头皮道:「要说有,那还是有的。不过……应当没人会那么称呼他。」
押送的两个飞鹰卫面色不善,缓缓握住刀柄,掌背青筋暴突,微微跳动。
骆雨湖微微一笑,道:「那这人选了如此特殊的说法,还真是奇了。莫非,是怕人猜不到是谁在指使他么?他丢出那么一堆话来,跟着当众自裁,有资格被他叫主人的那个,岂不是百口莫辩,再也说不清楚?」
那两个飞鹰卫顿时面色铁青,目光如刀,架上了杨青的脖子。
在场的武林中人,但凡在江北活动久些,略有见识的,哪个不知道,飞鹰卫是袁家手中的刀。
忠安候袁福麾下,又有哪个敢称别人为主?其中一个飞鹰卫缓缓抽刀在手,沉声道:「杨青,没有侯爷,就没有咱们的今天。你小小一个五字头,凭什么敢代表侯爷,去跟天道这种暗中勾连的江湖人接触?」
杨青苍白的脸上黑眸一抬,冷笑道:「我几时说过,我家主人便是侯爷?」
「飞鹰卫岂可效命他人!」
杨青垂目望着胸前近在咫尺的刀锋,道:「我既然做了,自是不再将自己,看作飞鹰卫的人。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无知之辈,不过是袁家养的狗而已。」
这话一出,立时便有几人的目光挪到了袁吉身上。
袁吉无奈一笑,道:「此人想来是受过兄长什么责罚,怀恨在心了吧。不瞒诸位,天道此前也有人曾来找过我,叫我颇为好奇,这群江湖草莽暗中勾连,竟有胆子将手伸到我们袁家头上,他们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大事?」
在座诸人中又有几个面色大变,但暗暗互望一眼,都没开口。
龙啸接过话头,缓缓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勾连江湖势力仍不满足的,图谋为何……倒也不难猜。」
这时,一个道装青年长身而起,拱手道:「诸位,此事必定是有所误会。」
见众人目光转来,他凝神高声道:「实不相瞒,在下也已在暗中入了天道。这绝非是为了什么野心图谋。一来,近些年朝廷对武林之事干涉太多,有门有派的江湖同道,就连行侠仗义都束手束脚,畏缩不前。长此以往,岂不是个个都成了吃田产收租子的乡绅?」
他迈出空地,望着叶飘零,怒道:「二来,这如意楼势大欺人,坏了许多江湖规矩。他们网罗许多武功邪门的奇诡高手,对武林同道出手毫不留情。不在此时共谋大计联手抗敌,要等他们真的大开杀戒,露出魔教面目,才来亡羊补牢么?」
他瞄一眼杨青,继续道:「天道不过是为了共同志愿,愿意携手合作的武林同道。为的,是武林安宁,天下太平。如今正是大好盛世,欣欣向荣。你们飞鹰卫当中出了狼子野心之徒,是你们朝廷中的事。岂能仗着张七已死,就血口喷人,肆意构陷?」
龙啸皱眉道:「朝廷对武林之事,莫非还不够宽松么?这位兄台,我能否一问,你是何时行侠仗义,受了公门阻碍不成?」
那青年怒目而视,道:「这些年闯荡江湖的人哪个不知道,你们隐龙山庄设下的规矩越来越多。一句江湖事江湖毕,便将我们圈定起来,上不可惩贪官污吏,下不可罚兵卒恶徒。我们习武一生,难道就是为了替你们省事,做只缉拿盗匪,不领俸禄的捕快么!」
龙啸叹一口气,道:「你们这些江湖好汉,做事全凭一时意气。放任你们凭胸中热血行事,一年要枉死多少郡县官吏?且不说罪不至死的那些惩戒过当,就说你们凭一面之词杀错了的,有几个肯来乖乖偿命?不加约束,难道今后我们要只从武林高手中提拔人才么?百姓诸多事务,要靠你们这些整日练武之人来管束打理么?若你们加入天道就是为了能恣意妄为,我瞧着,和图谋大逆不道之事,也相差不远了。」
那青年满面激昂,道:「若如此就算是大逆不道,我倒甘愿认下。不能快意恩仇,仗剑不平,我为何还要苦苦修炼这一身武功!」
叶飘零走近两步,道:「说完了么?」
那青年一个激灵,拔剑在手,沉腰撤步,凝神望着他身侧松松挂着的长剑,连气息都凝重绵长许多。
叶飘零道:「你说得不错。不能快意恩仇,为何还要修炼这一身武功。」
那青年后退半步,剑尖挑起,直指他胸腹之间,语调微颤,道:「多、多谢。」
叶飘零又道:「我在如意楼,也是为此。」
「呃……是么?」
「那么,你应当可以瞑目了。」
「唔?」
那青年本已有些放松戒备,听到最后下意识一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