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牛子】的微信聊天记录里搜索“你饿吗”三个字,你会发现两人在短短一个月半月的时间内这么相互问候了十五六次。
第一次当然是杜夏发给何筝的,老实人一时脑热把何筝约到了自己家,何筝那玩意儿都没插进去呢他就够爽了,把人晾一边自己缓了好一会儿,耽搁着,不小心被对方发现了乱画涂鸦的黄图和小道具。
何筝当时的眼神有种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考量,冷静得像电影里演的高智商作案人即将完成一场完美的情杀,盯得杜夏后脊背发毛。杜夏又光着身子,很难不怀疑何筝已经没了和自己上床的心思,他还想活,何筝要他干什么他都照做,不敢忤逆一句。
何筝那天晚上只是要他跪着口了一会儿,剩下来的时间都是变着花样扯跳蛋。很难想象,一个只有震动模式的跳蛋最后被何筝玩出了那么多花样,杜夏前面都射出空炮了,何筝硬是把他颤颤巍巍半勃起的前面含住,手指头往里顶把跳蛋送到从未有过的深度,再舔花蒂,他夹着何筝的脑袋,干燥的花心抽搐着,硬是体验了回凌厉的空高潮。
杜夏第二天上午都没去画室,醒了以后就躺在床上发呆,双手放在小腹两侧,总觉得昨晚上放纵狠了,这两处肚皮下有什么被忽视的器官隐隐作痛,那种痛楚也很梦幻,只要不去想,就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杜夏直到下午三点才磨磨蹭蹭去了大卫村,硬着头皮进画室,何筝安安静静在自己工位上临摹简单的风景画,见他来了眼色神情全都没变,绝口不提昨晚上都发生了什么,规规矩矩把人当老板和师傅,连同性之间最为寻常的勾肩搭背都不尝试。
杜夏并没有因此就松了口气,一颗心反而提了起来。何筝如果没大没小,在画室里有意无意地跟他发生点肢体上的接触,占他便宜,他隐忍的同时反而会心安理得,就当两人各取所需,你情我愿的维持现状罢了。何筝却矜持尊重到刻意拉开距离的程度,没表露出丝毫吃亏后的幽怨与计较。
是的,杜夏觉得何筝亏了,费力不讨好了一晚上什么都没爽到,就只伺候了自己。
而在老实人无可救药的认知里,不管是生意场还是床上,自己都可以小亏,但不能欠其他人情面。以何筝昨晚的卖力程度来说,他的牛子怎么说也得射个三五次减去他当晚口出来的一次,他们俩才算扯平。
杜夏当然不会把这种计算和想法告诉何筝,不然他肯定会笑话自己,就这心态还学别人和他约炮玩一夜情。何筝也是拿捏住了杜夏的心态,恭恭敬敬喊了人家一个星期“小师傅”,让他惴惴不安了一个星期,才在某天下午主动给杜夏发了条讯息,问他:【你饿吗?】
杜夏终于等到了,一激动字打快了,秒回:【都快饿死了。】
“?”何筝抬眼,目光越过画架落在对面的杜夏身上。杜夏要羞死了,又不好意思再把信息撤回,面上没什么表情,耳朵红了个透。
杜夏那天连晚饭都不烧了,看何筝眼色行事,原本以为何筝会抓紧时间直接进入正题,何筝居然带他去了市中心。
像他二月份第一次给何筝介绍地铁路线那样,他全程跟在何筝身后,两人转了条路线抵达庞大又繁华的综合体,城市的夜晚华灯初上,他们坐的位置就在能看到车辆人流的窗户边上。
那是一间装修风格与众不同的西餐厅,墙面上贴了大红色的壁纸,喜庆又庄重,每一面墙和凸出的柱子上都挂着油画。杜夏以前路过这种地方顶多伫足一会儿,偷摸感受隔着一扇玻璃的阖家老小欢乐的氛围,就不敢再奢望地走了,从未自己进去过。他如今稀里糊涂被何筝带进来了,鼓起勇气把菜单翻开,才发现这种餐厅的定价根本算不上贵,吃撑了人均也就一百上下,所以适合家庭聚餐。
他以前不敢进去,仅仅是以为他只有一个人罢了。
杜夏露怯,何筝问他想吃什么,他就让何筝帮他点,一顿饭具体吃了什么杜夏记不清了,时间久了再回忆,也记不起那些孩子和父母的脸,只剩下他们的笑声,和餐厅音响里柔缓的钢琴乐
杜夏记得那首《欢乐颂》响起来时,何筝刚离开去收银台结账,他坐在位置上等。餐厅里没有一个客人觉得这首钢琴曲有什么特别,只有他神色骤变,仓促不安地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何筝,目光又频频跳跃,从一幅画落到另一幅同样人工绘制的工艺品油画上。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当变奏过的、没有加和弦和声乐、仅仅是旋律舒缓的《欢乐颂》响起,杜夏在这静谧如月光的钢琴曲里顿悟,看破了那些装饰画所带给他的熟悉感:那些画都是原创的,人们无法从任何一个博物馆、拍卖行或者画廊里看到第二幅一模一样的画,那些画又不是全然原创的,线条、颜色、构图里藏着前人的智慧,光杜夏能看出来的就有不下十位杰出画家,这些画便是这些艺术家特色的集大成者。
为了整体风格和谐,这些画就算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也肯定是老板从一个工作室买的,这批画说不定就是从大卫村出去的,画这些画的人肯定是意气风发的。杜夏不由站起身,走到通道最末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