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笑着回答。我本想反驳几句,刚转过身去却对上了韩卓言调笑的眼神。
算了,还是闭嘴吧。
处理完我的手伤后已经是晚上了。
出了小医馆,马路上的街灯都亮了起来。我招呼着韩卓言说真是不好意思,陪我到这么晚。
他摇头:“ 你受伤了,对客户理应赔偿。”
“ 你都替我出了医药费还想怎样?” 我失笑道。
看着韩卓言似乎还想送我回去的样子我委婉地推脱了。临走前,他叫住了我。
我回头。
韩卓言对上了我询问的眼神:“ 你上次说过的,如果再碰面,我们就去吃顿饭。”
我确实这么说过,倒是没想到他会记得那么清楚。我也不好再拂了他的意,无奈笑着点头:“ 好,下次见吧。”
韩卓言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便驾车离开了。
除了街上的行人,就只剩下我一人在原地伫立良久。我左右探了许久,本想着打了的士回家,但地铁站就在不远处。
地铁这会儿已经过了高峰期,人少了许多。只见站内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在排队。我低着头手插着兜一脚蹬着一块亚光的砖面向前迈步。我停在一扇门前,看着玻璃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借着昏暗的灯光,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玻璃上一个一米八几的身影与我面对面站着。我顺势抬起左手想理一理自己的头发,刚微微张开五指就被疼痛惊觉。我无奈地啧了一声,轻放下受伤的手去换了另一只。
听着站内广播,一阵风从门缝里溜了出来,地铁终于来了。
我大步跨进车厢内,寻了一个靠着玻璃挡板的位置坐下了。然后,口袋的手机传来一振,我掏出来瞧了眼,只是一条未知短信,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便又揣回了口袋。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在我手心里振了好几下。这次倒不是短信,是一通未知来电。
我略有些疲惫,但在接通电话前甩了甩脑袋清醒起来:“ 喂,您好?”
坐在车厢里,伴着地铁开动的嘈杂声,我听不太清那边儿的声音。
“ 您好,请问是邵先生吗?”
我没有听出来是谁:“ 对,我是。请问您是?”
“ 是我,林怀喻。今天我们刚见过面。”
嗯?
我愣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移开耳旁的手机看了几眼,短时间内确信我的耳朵没有出什么问题。
我提起精神:“ 原来是林先生,您找我有事?”
地铁在一个站停下来了,嘈杂声停了下来,行人又走了一些。
手机里传来林怀喻清晰的声音,清冷低沉又带着一丝妥协:“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让您的手受伤了。”
大概是唐先生给的电话号码,要他来慰问的吧。我了然:“ 是我预定地点,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是我该道声不是。”
“ 而且您今天已经向我道过歉了,没有关系的。”
“ 您的手还好吗?疼吗?”
“ 挺好的,不太疼。” 说着,我撇眼瞅着左手,试图前后晃了晃。
嘶,其实还是有点疼。
“ 去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
“ 也没说什么,就说以后注意一点。”
我带着轻松的意味笑出声,希望对方不要再挂念这件事,“ 我们这种人不靠手吃饭,实在不行就带手去做个保养,小问题不要放在心上。”
但那位心里无比愧疚的钢琴家似乎没有领会到我的用意,“ 真的?”
“ 真的。”
对面沉默了,却也未挂断电话。
或许正因为林怀喻是一位钢琴家,才对一双手无比的小心翼翼,所以他觉得很愧疚。手可不就是钢琴家的命吗?
伴着地铁里开启下一站的通报声,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 我很认真的,林先生。”
我抬起头,盯着对面地铁窗户玻璃上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一双手对钢琴家有多重要。”
“ 但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只手,可对你不只是一只手,林先生不要觉得有负担。”
语落,电话那边还是没有说话。我觉得对面那位钢琴家还是有些茫然若失。
老实说,我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愧疚,以致于还打了一通电话给我。但我总不能对着他说我的手是平庸的,没你的贵吧。我想了想:“ 后天您有空吗?”
林怀喻不解地回道:“ 有的。”
“ 我的手受伤了,恐怕开不了车,劳烦您后天来趟公司来接我吧。”
“ 作为补偿。” 我又补充了一句。这样总不会那么愧疚了吧?
林怀喻好像还认真地思量了一会儿:“ 可以。”
我听后松了口气:“ 好,那后天见吧,林先生再见。”
“ 嗯,再见。”
这才挂断了电话,然后头侧